第3章

这个女人,早年间似乎还有那么一些灵气,现在真是乏味透了!她似乎永远只有两个主题:孩子!家庭! 每次回家,迎接我的不是妻子的温存,而是像开家庭会议般事无巨细的汇报:每每想起她本来可以在律所或者父亲的公司里有更好的发展,却偏要选择做这个围着我打转的“家庭妇女”,我就觉得无比愚蠢和鄙夷!是她自己选择了这种毫无价值、毫无挑战、毫无光彩的人生,凭什么要我来为她的平庸买单?

更让我恶心的,是她的身体! 是的,她为我生了两个宝贵的儿子,这是她最大的功劳,是我妈在我厌烦她时,总是让我忍忍的理由。但代价是,那个本就谈不上漂亮的身体,被生育彻底摧毁了!松弛的肚皮堆积着赘肉,像挂了一个丑陋的游泳圈;每次不得已被迫履行夫妻义务时,摸着她松弛变形的皮肉,嗅着她身上永远洗不掉的、混合着奶腥气和厨房油烟味的黄脸婆气味……我都需要耗费巨大的毅力压制住胃里的翻涌!这哪是什么鱼水之欢?简直是酷刑!

她不是我的港湾,她是我拼命想要擦掉的污点,是绑在我奔向“真正成功”之路上的沉重大石!但是我甩不掉她,我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她的隐形帮助上,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醒。

“走吧。”我掐灭烟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从后门电梯下去,别让人看见。”

小敏如蒙大赦,拿起自己的帆布包,快步走向办公室的侧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我独自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空气中还残留着情欲的气息和小敏身上廉价香水的味道。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我拿起手机,看着张静那条充满关切的短信,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只回了一个字:

“嗯。”

第二章:温顺的刀锋

那一声冷漠的“嗯”发出后,手机屏幕很快暗了下去,像从未亮起过。但办公室里张静带来的那股无形压力和与年轻身体纠缠后的空虚感交织在一起,在寂静中发酵,形成一种难以名状的焦躁。闷得慌,却无处发泄。

我抓起西装外套,大步流星地穿过空无一人的办公区,指纹解锁了专属电梯。金属门缓缓合上,隔绝了27楼的纸醉金迷。

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顶级住宅区时,已近午夜。指纹锁发出轻微的“滴”声。玄关暖黄的感应灯亮起,照着一尘不染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光洁得能映出人影。

客厅只开了一盏氛围灯。张静蜷在宽大柔软的布艺沙发一角,膝盖上摊着一本厚厚的育儿手册,柔顺的短发遮住了小半边脸。她穿着最普通款式的棉质居家服,素面朝天,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平凡,甚至有些憔悴。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没有预想中的责备或不悦,她的眼神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平静得过分,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水,没有任何波澜。那不是逆来顺受的温顺,而是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

“回来了?累了吧?”她的声音轻柔依旧,像怕惊扰了静谧的夜色,也像一句例行公事的问候,“锅里温着参鸡汤,要不要喝点?”她放下书,站起身,不等我回答就走向厨房。

“不用。”我脱下西装随手扔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动作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粗暴与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