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扫过客厅角落的玩具箱和茶几上那张用稚嫩笔触画出的“全家福”——那是大宝乐乐的杰作,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代表他和弟弟,我和张静牵着他们的手站在两边。那份刻意营造的“天伦之乐”在此刻显得虚假又沉重。
我想要的刺激和征服,这里找不到一丝一毫。它只存在于27楼那张冰冷巨大的办公桌上,存在于小敏那年轻身体战栗的屈从和求饶的眼神里。只有在那里,我才能真切感受到自己“活着”。
“乐乐睡觉前一直念叨要等爸爸回来看他的画。”张静的声音依然毫无波澜,她从保温锅里盛出小半碗清亮的汤,几颗枸杞和参片浮在汤面,香气清淡得几乎闻不到。
“二宝烧退了,睡得安稳些了。” 她将碗递过来,动作不疾不徐。
我看着她那双端碗的手,指节分明,没有任何名贵饰物。看着她那洗得微微泛白的居家服裹着的、毫无女性曲线魅力的身体。
接过碗,敷衍地喝了一口。味道寡淡,如同她的人。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送孩子。”张静的声音和她的背影一样平淡无波,她转身,走向儿童房的方向。
我没有回那间冰冷的“主卧”,而是走进了书房。厚重的实木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气息。
我需要清静,更需要另一种更高级的刺激来填补刚才骤然而来的空虚和那点挥之不去的不安感。我打开了电脑,不是处理工作邮件,而是点开了一个隐藏极深的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七年前的照片——校园文艺汇演的后台,照片中心的女孩,光芒万丈。
林清。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屏幕上那张明艳飞扬的脸。曾经让我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女神。照片里的她,穿着雪白的芭蕾舞裙,修长的脖颈像骄傲的天鹅,眼神清澈又带着一种摄人的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脚下旋转。她是我的青春里最耀眼、最遥不可及的梦,也是我踏入社会被现实捶打后,刻在心底的一道深刻伤痕和不甘的执念。
后来呢?她果然攀上了那个姓李的官二代,如同我预想的那样。听说她如愿以偿,毕了业就进了最核心的部门,还拿到了人人艳羡的帝都户口。再后来…关于她的消息就模糊了。
后续也是我的刻意回避着,仿佛不去关注,那份求而不得的痛就能减轻。只是在每一个和张静索然无味的夜晚,这张照片就成了填补裂痕的唯一幻想。而那个埋藏心底的执念,从未真正熄灭。
就在这恶意念头翻腾之际,我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一条短信:
“赵明学长?这么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吗?我是林清。我…遇到点很大的麻烦…”
紧随短信之后,又一条:
“明天下午四点,香格里拉酒店大堂咖啡厅。希望你能来……”
香格里拉!林清约在那里?麻烦?什么样的麻烦需要她时隔七年,主动找上我这个她当年根本看不上的“前学长”?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屏幕上林清那明艳的脸和张静刚才那过分平静的剪影,在我脑海中激烈地交锋、碰撞。小敏带来的短暂肉体刺激迅速褪去,被一种更深沉、更隐秘、更黑暗的兴奋和强烈的、病态的好奇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