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治将军的伤。” 林薇驻足,声音沉稳异常,与她稚嫩外表极不相称,她深知失血性休克的严重性,若再拖延,将军恐将失血而亡。
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刚要反驳,却见林薇快步上前,指着马车里的伤口:“若动脉出血未得到及时有效的结扎处理,仅用布条暂时堵住表面的出血是不够的,因为血液仍可能通过动脉继续流失,若不立即采取专业措施,血液将可能渗入内脏,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这话精准切中要害,侍卫脸色一变,咬牙道:“若是治不好,定要你抵命!”
林薇钻进马车,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躺在软垫上的男人脸色苍白,眉峰凌厉,即使闭着眼,下颌线也绷得紧紧的。左腿的裤腿被血浸透,伤口处的布条已经松开,露出狰狞的裂口,鲜血仍在缓缓渗出。
是开放性伤口破裂,再不止血会休克。林薇立刻摸向怀里的布巾,又看向侍卫:“有烈酒吗?还有干净的布条、针线 —— 要细针,最好是缝衣服的绣花针。”
侍卫微微一愣,随即迅速行动起来,从马车暗格中摸索出一个小巧的酒壶,又麻利地递上了针线篮和一叠洁白无瑕的细布。
林薇倒出烈酒,先给双手消毒,再用烈酒浸湿布条,按住伤口周围的血管止血。男人痛得闷哼,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寒潭,死死锁定她:“你……竟敢如此!”
“别动。” 林薇冷静地抬头,直视他的目光,“伤口已感染,必须重新清理缝合,过程会痛,务必忍耐。”
萧策看着她熟练地用烈酒擦针,动作干脆利落,不像那些只会开汤药的老大夫。他征战多年,见惯了生死,却第一次被个小姑娘用这样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竟真的没再动。
林薇以针穿布,迅速清创,复取绣花针,于火上略炙 —— 这是眼下最稳妥的古法消毒。她凝神屏息,运用现代外科缝合技术,从伤口一端开始细致地进行缝合,手法熟练且稳定,每一针都精确地避开了血管。
萧策注视着她低垂的眼眸,睫毛轻颤如羽,鼻尖因紧张而微红,但她神色依旧镇定,不见丝毫慌乱。疼是真的疼,可这小姑娘的手像有魔力,原本汹涌的血渐渐止住了。
“好了。” 半个时辰后,林薇打结剪断针线,用干净布条把伤口缠好,“三天内别碰水,每天换一次药,我给你开个方子,能消炎止痛。”
她接过侍卫递来的纸笔,详细记录了黄芩、连翘、当归等药材 —— 这些药材在唐代医书中有详细记载,黄芩以其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功效,常用于治疗湿热症状,如黄疸、泻痢等。连翘则擅长泻火解毒,适用于风热感冒和疮疡,两者结合使用时,可有效消炎。此外,当归具有补血调经的作用,三者共同作用不仅能够有效消炎,还能保持身体的平衡。
萧策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又看了看林薇:“你叫什么名字?”
“林薇。”
“赏。” 萧策对侍卫吩咐一声,又看向林薇,“明天此时,来将军府换药。”
林薇欲拒还迎之际,侍卫已递上一串沉甸甸的铜钱,细数之下,竟有五十文。她紧握铜钱,指尖感受着金属的凉意,心中暗自宽慰——此乃她在唐朝初次所得之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