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依然相信,或许顾霆琛还有那么一丝相信我。
只要我活着,就还有为我自己翻案的可能。
可在我被送来的第二年,我从在我身上驰骋了一夜的两个士兵的交谈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顾霆琛和昭阳成亲了,昭阳也有孕了。
我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我打碎了一个杯子,用碎片在这里结束了我的生命。
那内侍颤着手,跪在地上求着顾霆琛:“顾将军,求你放了我吧!”
“我真不知道有什么王妃……”
顾霆琛握着剑的手一顿,神色带上了一丝迷茫:
“怎么会?怎么会不知道?”
“昭阳的探子明明说江同玉在这里过得很好。”
“七年前,她不就是靠着告密换来的荣华富贵吗?”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顾霆琛死死地抓着那个内侍的领子,恶狠狠地问到:
“我问你,城墙上挂着的那具尸骨,是谁?”
3 三
那内侍颤着声音,语气有些发抖:
“他们说、他们说这人叫赛斯黑……”
我怔怔地听着这个名字,那些尘封的记忆又再次被唤醒了。
赛斯黑,在月国的文字里,就是猪狗的意思。
也是我那灰暗的两年里,最痛苦的记忆。
可我曾经,也很幸福的。
我和顾霆琛曾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彼此的父亲是过命的交情。
而我和顾霆琛从小一起在军营里长大,他善武,我熟读军书。
我们一起长大,在战场上相互扶持。
他第一次出征那年,我是他的谋士,班师回朝那天圣上亲封我们为将。
受封那天,顾谨琛跪在金銮殿前,语气认真:
“臣此一生,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收复失地,一个是娶同玉为妻。”
可也是在那天,昭阳长公主看上了顾霆琛。
昭阳明媚张扬,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她毫不掩饰对顾霆琛的爱意;反观我从小在军营里长大,性格有些古板。
我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顾霆琛开始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昭阳身上。
甚至忍不住拿我和她作对比:
“同样是女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昭阳一样温婉?”
“你看你的手都是舞刀弄枪的老茧,不像昭阳的手一样细腻。”
我记得那天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很久,怎么也想不明白。
如果不是牵了手,顾霆琛怎么会知道昭阳的手光滑细腻。
可他们如果牵了手,我又算是什么呢?
可青梅竹马的情分让我没有办法质问顾霆琛一句,生怕换来的就是分别。
昭阳的主意很多,甚至模仿起了民间抛绣球的习俗。
我生辰那天,顾霆琛勉强答应陪我一起逛街,可是却亲手接住了昭阳在城楼上抛下来的绣球。
“顾霆琛,接了本公主的绣球,可是要心甘情愿做本公主的驸马!”
那天,顾霆琛满脸都是宠溺和无奈。
也同样是那天,月国连破我国九座城池,嚣张地要求送昭阳去和亲。
当天夜里,顾霆琛在给我的庆生的糕点里下了迷药,等我醒来时已经被绑上了花轿,送去月国。
顾霆琛的眼里都是复杂的情绪:
“同玉,昭阳和你不一样,她天性柔软,如果送她去和亲,肯定会死在月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