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石头上哭了半日，直到月光照在她身上，皮毛突然泛起银光——九条尾巴在光晕里渐渐收拢，变成纤细的手臂和双腿。
“呀！你是狐狸变的？”
一个穿绿裙的女孩从水里冒出来，头发上还沾着水草。她的瞳孔是竖条形的，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叫小青，住这溪里三百年啦！”她扯下荷叶给妖妖遮羞，又变戏法似的拿出粗布衣裳。
“人类都这么穿，你得学他们，不然会被当成异类的”
妖妖不想再被当成异类，跟着小青学了三月。她学会用筷子夹鱼，学会穿衣服，学会在看见人类时把耳朵藏进头发里。
离别的那天，小青往她包里塞了袋梅子干：“顺着官道走，准能找到佩云纹玉佩的人。”
妖妖感激的抱住小青：“谢谢你，小青，我们是朋友。”这是她新学的。
“嗯，我们是朋友，等你报完恩，记得来找我”
“好”
官道上的尘土沾了她满裙角。妖妖摸着腰间的梅子干袋，觉得那清冽的檀香就在鼻尖。
2 错误的报恩
官道两旁的槐树落了满地白花，妖妖提着裙摆走得飞快，怀里的梅子干袋随着脚步轻轻晃悠。
她学着人类女孩的样子将长发编成辫子，只是走路时总忍不住想甩尾巴，好几次差点把路边的货郎担子撞翻。
天色渐暗，妖妖走进一处客栈，想学着人类的模样休息。
“让开！”
马蹄声突然从身后炸响，妖妖被一股力量拽进槐树丛。她刚想挣扎，鼻尖却撞上一片冰凉的丝绸——是云纹玉佩！她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男子穿着月白锦袍，腰间玉佩随着他俯身的动作轻轻晃动，正是她日夜寻找的云纹图案。
“小娘子别怕，”男子将她扶起，指尖擦过她的鬓角，“方才有人行刺，场面混乱得很。”
妖妖这才看见远处几个黑衣人倒在血泊里，为首那名玄衣男子正捂着手臂，腰间空空荡荡——那里本该挂着玉佩的位置，此刻只有一道新鲜的刀痕。
她的心跳得飞快，月白锦袍男子正温柔地替她拍去裙角的尘土，那枚云纹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多谢公子。”妖妖学着小青教的礼节屈膝行礼，九条尾巴在裙摆下快活地摇摆，“我叫妖妖，是来寻……”
“我们先离开这”顾谦之并不想让面前的女孩过多关注这场刺杀。
顾谦之的马车跑得飞快，车帘缝隙里漏进来的风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马车停在一座僻静的宅院前，门环是铜制的兽头，嘴里含着的珠子在夕阳下泛着红光。
“这是我的暂居之处。”顾谦之替她撩开车帘，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手腕，“你且安心住下，那个旅馆不安全。”
妖妖跟着他穿过抄手游廊，院里的石榴树开得正艳。正厅里摆着张梨花木桌，顾谦之刚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撩起裙摆——九条毛茸茸的白尾巴“唰”地展开，在青砖地上扫出细碎的声响。
“恩人你看！”她仰着脸笑，眼睛弯成月牙
“我就是那日雪地里的小狐狸呀！要不是你我都不在了…”
顾谦之端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温柔覆盖。他放下茶杯，轻轻抚摸妖妖的头顶：“原来那日的小家伙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