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回来的那天。
我掐掉了刚点燃的烟，用三秒钟冲进浴室，刷了两次牙，喷了他最喜欢的栀子花香水。
他风尘仆仆地推开门，将我拥入怀中，熟悉的烟草味混着陌生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腔。
他吻着我的额头，嗓音磁性又温柔：“宝宝，这次给你带了礼物。”
而他身后的行李箱上，挂着一只眼熟的、却不属于我的粉色兔子挂件。
01
“怎么，不喜欢？”程屿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悦。
我被迫仰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没有，只是太惊喜了。”
我伸手接过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指尖有些发凉。
程屿松开我，径直走向沙发，将自己重重地摔进去，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主人般的理所当然。
这是我们的家，但他更像是偶尔下凡视察的君主。
“打开看看。”他偏了偏头，示意我。
我撕开包装，里面是一条真丝吊带裙，轻薄得像一片云，颜色是我最不喜欢的宝蓝色。
“去换上，给我看看。”他命令道。
我的脚像灌了铅。
程屿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他不耐烦的前兆。他总有办法让我屈服，用那种裹着蜜糖的毒药。
“溪溪，你知道的，我这次去西藏采风，一个月没见你，都快想疯了。”
他的声音放软，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我的心脏。
“我脑子里全是你，想着你穿上这条裙子的样子，肯定很美。”
他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乖，去换。”他捏了捏我的后颈，那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走进卧室，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才敢大口呼吸。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我讨厌宝蓝色，讨厌真丝贴在身上的冰冷感，更讨厌他这种不容置疑的掌控。
可我还是换上了。
当我走出卧室时，程屿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发现了绝世珍宝的猎人。
他走过来，手指划过我的锁骨，带起一阵战栗。
“真美。”他赞叹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审视，“就是……这里太空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锁骨链，吊坠是一只小小的笼子。
精致，却也冰冷。
他亲手为我戴上，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我忍不住缩了一下。
“别动。”他低声说。
他仔细地扣好锁，退后两步，满意地打量着他的“作品”。
“这样才完美。”他勾起嘴角，“林溪，你是只属于我的金丝雀。”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入了不见底的深渊。
他走上前，将我打横抱起，我闻到他身上那股陌生的香水味，混着他常用的烟草味，形成一种让我窒息的气息。
“一个月了，宝宝。”他吻住我，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唇齿交缠间，我瞥见他放在玄关的摄影包，拉链没有拉好，露出了一角速写本。
那不是我的本子。
上面用可爱的字体写着“赠予我唯一的灵感缪斯”。
卧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也隔绝了我最后一丝逃离的念头。
夜半，我悄悄起身，程屿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