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客厅，拉开那个摄影包。
速写本里，画满了同一个女孩的肖像，她在雪山下笑，在篝火旁跳舞，在寺庙前虔诚祈祷。
每一张画的右下角，都落款着一个名字：阮菲。
旁边还有程屿龙飞凤舞的签名。
原来，他这次去西藏，不是一个人。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
我撑着墙壁站起来，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脖子上的笼子吊坠硌得皮肤生疼。
我终于明白，我不是他的金丝雀。
我只是他笼子里的囚鸟。
而他，随时可以打开笼子，放进另一只更听话、更漂亮的鸟儿。
我擦干嘴角的狼藉，走出卫生间。
程屿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在客厅的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看完了？”他问，语气平静得像在问我今晚的月色。
02
我攥紧了手中的速写本，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她是谁？”
程屿走过来，从我手中抽走本子，随意地翻了翻，像在欣赏一件与他无关的艺术品。
“一个模特，路上遇到的，挺有灵气。”他轻描淡写地解释。
“那这个呢？”我指着行李箱上那个粉色的兔子挂件，声音都在发抖。
他瞥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哦，那个啊，阮菲送的纪念品，说能带来好运。”
他走过去，一把将挂件扯下来，扔进垃圾桶。
动作果断，仿佛在丢掉什么烫手的垃圾。
“好了，别闹了。”他走回来，想像往常一样拥抱我，“我累了，回去睡觉。”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
“林溪，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程屿，我们分手吧。”
空气瞬间凝固了。
程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分手？林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逼近我，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住我的房子，花我的钱，没有我，你连一个月都活不下去。”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刺进我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大学毕业后，他说我的专业不好找工作，画画又不能当饭吃，让我安心待在家里。
他说，他养我。
于是，我放弃了考研，放弃了所有的工作机会，成了他圈养的宠物。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程屿，我不是你的宠物。”我抬起头，迎上他冰冷的目光，“我也是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和尊严。”
“尊严？”他像是听到了更好笑的笑话，“尊严能当饭吃吗？林溪，别天真了。”
他转身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甩在茶几上。
“拿着这些钱，去买你喜欢的东西，别再跟我闹脾气。”
“我说了，我要分手。”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里已经淬了冰。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程屿，我要跟你分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客厅。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