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懵了。
程屿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我红肿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
“溪溪，我……”
“你别碰我！”我尖叫着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锁上了门。
我靠在门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痛哭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我。
原来，撕下温柔的面具后，他的真面目是如此丑陋和残暴。
门外传来程屿的敲门声和道歉声。
“溪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冲动。”
“你开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我爱你，溪溪，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真诚，那么痛苦。
换做以前，我早就心软了。
可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没有理他，任由他在门外说尽好话。
直到天亮，门外的声音才消失。
我以为他走了。
打开门，却发现他蜷缩在门口睡着了，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
他总是这样，打我一巴掌，再给我一颗糖。
而我，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我悄悄地回到卧室，拿出我那个尘封已久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一些画具，还有一本厚厚的画册。
那里面，是我所有的青春和梦想。
也是我被程屿亲手折断的翅膀。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卧室，程屿被惊醒了。
他看到我手里的行李箱，瞬间清醒，冲过来拦住我。
“你要去哪？”
“离开你。”
“我不准！”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林溪，你休想离开我！”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放手！”
“我不放！”
我们两个在玄关处拉扯着，像两只困兽。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挂断。
我眼疾手快地抢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又带着哭腔的女声。
“阿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一个人在酒店好害怕，肚子里的宝宝也踢我了……”
03
“宝宝”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猛地看向程屿，他的脸上血色尽失，一片惨白。
电话那头的阮菲还在继续说着，声音娇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
“医生说前三个月要特别小心呢，你不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吃不下。”
“阿屿，你快回来陪陪我好不好？”
程屿慌乱地想抢回手机，我却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世界安静了。
安静到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所以，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我举起手机，笑得比哭还难看。
程屿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中的慌乱和愧疚，此刻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讽刺。
“程屿，你真行。”
我把手机扔回给他，转身去拉我的行李箱。
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
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的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像是为我们这段荒唐的感情，画上了一个潦草的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