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来时,我郑重说我要嫁裴照。
阿爹阿娘很担忧:「外人不知你落水的因由,只道你是失足。眠儿你不必如此,是你是天人学问了,外人讲的话不必放在心上,又没有和南国太子怎么怎么样,哪里就算失了清白呢?」
可我心意已决。
我睫毛轻颤,「那日爹娘也瞧见了,我神志不清,强行轻薄了南国太子,即便府上只往外说裴照的好,可再上心头,除了他,想必我是接受不了旁人了。」
「可这样,你就不能常回来看看我们了。」
我跪下叩首,「望爹娘成全,南国离赵国十日车程,这苦苫孩儿愿受,日后必年年回府见爹娘。」
阿爹阿娘含泪答应。
话说的好听,只是入了南国皇室的人,哪里就能那么容易离开。
我知道他们是心疼我。
5
父亲入宫求了陛下。
裴照也同意了。
圣旨传遍京都。
我们不日便要完婚。
离京前,我最后一次约上三五好友游船,赏春江美景。
顺便,取宁哥哥骨灰。
魂魄早些日子已被高僧收到莲花盏中了。
江波荡漾。
手帕交阿阮推了推我,「你瞧那是谁。」
说完几人便挤作一团笑了。
是裴照。
他也瞧见了,朝我们行了一礼。
他的船很快靠近。
「孤想同雨眠说几句话,几位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裴照走入我们的船。
几位姐妹头也不回便走了。
我以手帕掩面,假装羞涩。
裴照是个体面人,真正的芝兰玉树,如玉公子,举手投足大家风范。
此刻他蹲坐在桌旁,轻声问我:「那日姑娘犯了病,裴某知晓。赵国陛下问我时,你父亲也在,他说你心悦我,我便应下这门婚事。」
「如今却有些怕,怕这是丞相做主,实则姑娘并不欢喜。所以斗胆来问姑娘心意。」
我低垂着眸子,耳朵通红:「我自然是愿意的,父亲并未逼迫。」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如此,孤便放心了。」
6
可他不知道,我的心只在他的身体。
戏台上的戏子若有疾,便会有替身。
我觉得裴照此刻便是替身,可他自己不知道。
宁哥哥是御前侍卫,不苟言笑,即便是面对我,也只是偶尔弯唇。
大多数时候他是面无表情的,很严肃。
我却知道他的心是滚烫的,他的心里有家国,不像我,只在乎自己的蝇头小利。
他是我钦慕的正人君子。
皇上册封为赵国安淑公主,为我增了一份保障。
出嫁那日,王城有门,父母握着我的手,千泣不成声,后裴照指尖发誓,定会好好照顾我,不会让我吃一点苦。
我跪在地上三叩首,拜别父母。
十日之后,到了南国。
南国上下为我们准备了极致奢华的婚礼,我为太子妃。
新婚之夜,
裴照喝得醺醺的,满脸绯红。
入门他便挑开我的头帘,眸光痴缠。
「眠眠,你真美。得你心,乃孤之幸。」
说罢他便与我喝了交杯酒。
喝的时候,他双眼紧紧盯着我,挠得人心痒。
我睫毛轻颤,接下来的事情,不知能不能成。
我往交杯酒中放了软筋散,裴照应当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