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笑了："周延，你多大？"
"二、二十五。"
"我三十四了。"她靠在椅背上，目光在我脸上逡巡，"知道吗，你脸红的样子特别像我家楼下那家面包店的小老板。"
我愣住："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转着手中的钢笔，"就是觉得...挺可爱的。"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前全是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可爱"？这算什么评价？我宁愿她说我性感、成熟，哪怕只是普通同事间的客套也好。
第二天午饭时间，我在食堂排队时，有人站到了我旁边。
"介意我插个队吗？"林雅端着餐盘，今天她穿了件米色针织衫，衬得皮肤更白了。
"当然不介意。"我往旁边让了让，心跳加速。
她点了份沙拉，然后转头问我："你吃这么油腻，不怕长痘？"
我低头看看自己餐盘里的红烧肉："我...新陈代谢快。"
"年轻真好。"她轻声说，语气里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侧脸上，我能看见她眼角的细纹和唇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林总监..."
"叫我林雅吧，私下里。"她叉起一片生菜，"听说你前女友是财务部的小张？"
我差点被饭呛到："你怎么知道？"
"公司就这么大。"她慢条斯理地嚼着，"分手多久了？"
"一年三个月零...算了，谁记这个。"我低头扒饭，感觉耳朵发烫。
她突然伸手，用纸巾擦了擦我嘴角："沾到饭粒了。"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我僵在原地。她的手指很凉，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谢谢。"我哑着嗓子说。
"不客气。"她收回手，表情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了，下周我要调去分公司了。"
"什么？"我猛地抬头，"为什么？"
"总部安排，可能半年左右吧。"她搅动着沙拉，"怎么，舍不得我？"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是啊，我有什么立场挽留她？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我单方面暗恋的同事。
"开玩笑的。"她站起身，"记得改方案，明天我要看。"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我攥紧了拳头。
接下来的一周，我找各种理由去她办公室。有时候是送文件，有时候是请教问题，甚至有一次假装电脑坏了请她帮忙。
"周延，"最后一次，她终于叹了口气，"你是不是..."
"是什么？"我紧张地盯着她。
"算了。"她摇摇头，"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部门有欢送会，你也来吧。"
欢送会上，市场部的同事轮流给林雅敬酒。她喝的是红酒，每次抿一小口，唇上留下淡淡的痕迹。我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灌啤酒。
"少喝点。"不知什么时候，她坐到了我旁边，"明天还上班呢。"
"你关心我？"酒精给了我勇气，我转头直视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像两潭深水，我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当然，你是个好同事。"
"只是同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凑近我耳边："你想要什么答案？"
她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廓上，我浑身一颤。还没等我回答，她就站起身："我得走了，明天早班飞机。"
"我送你！"我跟着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