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漫天风雪中,下方用朱砂写着:
“血蛭之咒,唯真心之人血泪可破。”
“真心之人……”苏玄翎凝视着壁画中女子与岛主交叠的双手。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口,那里还留着楚星瑶崩星指的余痛,却比不上此刻心跳的紊乱。
慕容芸从池中挣扎着起身,鳞甲上的血色已褪去大半,眼中的妖异红光也转为清澈:“你……看见壁画了?”
他点头,望着她颈侧新添的伤痕:“上面说,需要真心之人的血泪。”
“没错。”慕容芸苦笑着扯下一片即将剥落的冰晶,“只是......我从未遇到罢了。”
“取血泪会对根基造成损害,连我父亲都不愿救我”
子时的钟声再次响起,慕容芸的身体又开始颤抖。
苏玄翎咬了咬牙,指尖凝出冰刃,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割破左眼角——这次不是掌心血,而是带着泪的血泪。
血泪滴入池水的瞬间,整座冰窟被金色光芒笼罩。
慕容芸心口的血色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容芸伸手想替他擦拭血迹,却怕鳞甲伤着他,“你明明可以不管我,没有人会怪你。”
“因为我累了。”
苏玄翎打断她,望着池水倒映的两张面孔:
一张满是伤痕,一张覆着鳞甲。
却同样在光芒中显得格外坦诚。
“累了被人伤害,累了在谎言中挣扎。”
“我,想有个家。”
池水突然沸腾,慕容芸的鳞甲片片剥落,露出下面布满旧疤却窈窕美艳的身体。
他单膝跪地,像骑士觐见公主般握住慕容芸的手:
“芸儿,从今往后,无人再能伤你。”
她缓缓点头,像公主授勋骑士般抚摸苏玄翎的脸:
“嗯,我愿意相信你。”
12
暮色仿若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压下来。
楚星瑶紧攥着那支血色曼陀罗,伫立在苏烬渊的房间之外。
雕花木门内,不时传出清脆的笑声,她刚欲抬手叩响那扇门,苏烬渊陡然转冷的声音却透过门缝清晰传来:
“当年苏玄翎父亲的死,可是我在他茶里下了破心散呢。”苏烬渊的语调漫不经心,却又难掩那几分得意。
“否则,他怎会突然走火入魔?母亲还成天念叨他聪明,真是愚不可及。”
楚星瑶的指尖僵在了半空,刹那间,周身的血液仿若被寒冰冻住。
“还有那苏玄翎,明明亲眼瞧见我往茶里加料,却傻兮兮地以为是母亲的背叛让父亲道心破碎,这么多年都没能察觉真相……”
楚星瑶掌心的血色曼陀罗,花瓣簌簌而落。
“少爷,那楚护卫若是知晓了真相,恐怕……”侍女的声音里满是忧虑。
“怕什么?”苏烬渊嗤笑一声,“她满心满眼都只有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难不成还会为了那个小恶魔背叛我?再说了——”他的语调变得甜腻,“泫星阁少主的聘礼都已送来了,我又何必在意一个护卫的死活?”
楚星瑶的思绪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往昔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
苏玄翎被剑穿肩,鲜血淋漓,而她却在为苏烬渊输送灵力;在药庐之中,她听信苏烬渊的蛊惑,亲手传音诬陷苏玄翎“为恶受伤”;大殿之上,苏玄翎被熊熊火焰焚烧,她却决然转身,带着苏烬渊匆匆逃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