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不是打赏，是完成某种每日必须的、冰冷的仪式。
“好的，GY哥哥晚安，大家晚安。”林溪从善如流，声音温顺，挂着他标志性的、干净又带点易碎感的微笑，光标移向“结束直播”的按钮。
就在指尖即将按下的毫厘之差——
啪！
整个直播间屏幕骤然一黑！
不是正常的关闭，而是某种突兀的、故障式的断线。连带着林溪脸上的笑容也猛地僵住。
设备故障？断电？
不等他反应，音频通道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维系着，没有完全掐断。
死寂的黑暗里，先是一阵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电流嘶声，紧接着，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压抑到极致的男性低喘，猛地撞入了千万仍未散去的听众耳膜！
沉重，沙哑，裹挟着剧烈运动后的热意，和一种……一种几乎无法自控的、滚烫的渴求。
下一秒，那个无数人猜测、敬畏、勾勒过无数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失控和咬牙切齿的意味，穿透屏幕：
“少……少爷……玩够了吗？该回家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浸透了难以想象的煎熬和某种濒临崩溃的强硬。
顾沉渊的声音！
弹幕停滞了一瞬，随即以核爆般的态势彻底湮灭了服务器残存的秩序！
“？？？？？？？？”
“我耳朵瞎了？？？？？？”
“少……少爷？？？？？？”
“这他妈是顾沉渊？？？？那个性冷淡？？？”
“这喘息？？这语气？？我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听直播！！”
“信息量过大我CPU干烧了！！！”
“谁？他在叫谁少爷？！直播间还有别人？！”
“出什么事了？！这是我们能听的吗？！！”
林溪盯着彻底黑掉的电脑屏幕倒映出的自己骤然失血的脸，瞳孔缩紧，握着鼠标的手冷得像冰。
然而，没等这海啸般的震惊落下，另一个男声，带着清晰可辨的、慵懒又戏谑的笑意，轻飘飘地接了上去。
那声音同样好听，却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恶劣，像猫爪戏弄地按在猎物挣扎的背上。
“回家？回哪个家啊，顾总？”
轻微的、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伴随着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闷哼，透过质量好得该死的麦克风，无限放大。
那带笑的男声继续，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穿所有围观者的认知：
“你匿名打赏这三年，挥金如土捧着的这个‘替身’……”
“……你每天准时砸下重金、用来怀念白月光的每一分钱——”
他轻笑，气息呵在麦克风上，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颤栗。
“可都是从我的副卡里划出去的零花钱啊。”
“听自己男朋友烧钱玩替身文学，刺激么？”
时间仿佛被这句话劈成了两半。
前半秒，是死寂，是真空，是所有大脑被这惊天反转轰击成齑粉的茫然。
后半秒——
弹幕以彻底疯狂的、自杀式的速度滚动，密密麻麻的“！！！！”和“？？？？？”以及各种毫无意义的尖叫呐喊彻底淹没了界面，哪怕它一片漆黑。服务器发出最后的悲鸣，彻底瘫痪。
就在一切喧嚣即将被强制掐断的最后一刹那，在一片混乱的黑暗和电流嘶吼的背景音里，顾沉渊那把从来冷冽如冰刃、此刻却彻底碎裂、染上惊惶甚至是……一丝哀求的嗓音，撕裂空气，猛地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