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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真空的影子。
上课,下课,吃饭,回家。我对周遭的一切失去反应,包括陈默那日益苍白沉默的身影,也包括赵峥那总是追随着我的、探究又烦躁的视线。
系统偶尔会发出微弱的电流杂音,像是故障的收音机,再没有发布任何任务指令。也许我彻底摆烂的态度,也让这所谓的“救赎系统”当机了。
直到那天下午的体育课。
自由活动时间,我找了个树荫下的角落坐着发呆。篮球场的方向传来喧闹声,是赵峥他们又在打球。
忽然,一阵激烈的推搡和争吵声传来。
我抬眼望去,心里猛地一沉。是陈默。他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了赵峥,被赵峥和几个篮球队的人推搡着到了操场边缘那个废弃的器材室后面。那是监控死角,也是赵峥他们惯常“解决问题”的地方。
前几次,我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阻止。
这一次,我的屁股像是被钉在了草地上。一种冰冷的预感攥紧了我的心脏——也许我不插手,陈默今天就会被赵峥失手打死,或者重伤。那这个轮回是不是就能提前结束?我这无望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失败了?我能不能就此解脱?
剧烈的心理挣扎让我浑身发冷。我对陈默的爱和保护欲,经过七次死亡的淬炼,已经变成了某种深入骨髓的本能,即使我的心死了,我的身体还记得。
就在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时,我看见赵峥猛地一拳挥出!
然而,那一拳却狠狠砸在了陈默耳边的砖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赵峥的表情极其狰狞,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压抑极大的怒火。他对着陈默低吼了句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然后,他居然没有再继续动手,只是极其烦躁地一把推开陈默,狠狠唾了一口,带着人走了。
陈默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抱着头,肩膀缩成一团。
赵峥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朝我这个方向走来。他经过我面前时,脚步没停,却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像是解释,又像是骂给自己听:
“妈的……看着他那副死样子就下不去手!真他妈晦气!”
我愣住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赵峥对陈默,除了厌恶和欺凌,难道还有别的、连他自己都没搞清的情绪?
放学后,我鬼使神差地,没有直接回家。
我绕到了学校后街那条僻静的小巷。我知道,赵峥经常和那群狐朋狗友在这里抽烟、闲晃。
果然,巷子深处,几个模糊的人影或靠或站,烟雾缭绕。
赵峥最先看见我。他嘴里叼着烟,眯起眼,隔着昏暗的光线看我:“哟,稀客啊。抑郁症少女想通了?来找刺激?”
我没理会他的嘲弄,走过去,直接站在他面前。
他的朋友们发出暧昧的起哄声。
赵峥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