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大厅里只剩下她和苏晓两个人,哀乐也停了下来,林晚才觉得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好像稍微轻了一些。
“我们走吧。” 苏晓扶着林晚的胳膊,轻声说。
林晚点点头,跟着苏晓走出殡仪馆。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她的头发乱舞。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心里空落落的,却没有一丝悲伤。
回到家,打开门,一股熟悉的、属于陈默的烟草味扑面而来。林晚皱了皱眉,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还放着陈默昨天早上没喝完的咖啡杯,杯沿上还留着一圈淡淡的唇印。
她走过去,拿起咖啡杯,走进厨房,把杯子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然后,她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有半盒牛奶,是她昨天买的,本来想今天早上给陈默做早餐的。
林晚关上冰箱门,走到阳台。阳台的角落里,放着她的画架,画架上还夹着一张没完成的画稿,画的是一片向日葵花田,阳光洒在花瓣上,金灿灿的。那是她去年夏天开始画的,后来因为陈默说 “画这些没用”,就一直搁置着。
她走过去,轻轻抚摸着画纸,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突然,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不是不伤心,只是不知道该为谁伤心。为那个曾经温文尔雅的陈默?还是为那个在婚姻里逐渐迷失的自己?
窗外的风还在吹,林晚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或许,陈默的离开,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第二章:遗物里的真相
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林晚终于打开了陈默的书房门。
房间里还残留着陈默惯用的雪松味香水气息,混杂着旧书的油墨味,像一张无形的网,轻轻裹住了她。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暖黄色的光打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写着几行潦草的工作记录,笔画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打断的呼吸。
林晚走到书桌前,指尖悬在笔记本上方,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合上了。她今天来,是想把陈默的遗物整理好,交给公婆。昨天晚上,婆婆又打来电话,语气比葬礼上缓和了些,却还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陈默的东西你别乱动,我和他爸明天过来拿。”
书桌上摆着陈默的电脑、几本摊开的专业书,还有一个黑色的皮质笔筒,里面插着他常用的钢笔。林晚记得,这支钢笔是她结婚五周年时送他的礼物,当时他拿着钢笔,笑着说:“还是你最懂我。” 可后来她才发现,他只用这支笔签过一次字,之后就一直放在笔筒里,成了摆设。
她拉开书桌左边的抽屉,里面塞满了陈默的工作证件、合同文件,还有一些零散的名片。林晚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放进纸箱里,动作缓慢而机械。整理到抽屉深处时,她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硬的、方形的东西,像是一个信封。
她疑惑地把信封拿出来,信封是深棕色的,上面没有任何字迹。林晚捏了捏,里面似乎装着几张纸。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份折叠整齐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张陈默的字迹。
林晚的心跳骤然加快,指尖有些发抖。她展开离婚协议书,目光落在签署日期上 —— 半年前,正是陈默晋升部门经理后的第三个月。协议书上,陈默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字迹龙飞凤舞,和他平时签合同的字体一模一样。财产分割部分写得很清楚:房子归林晚,车子归陈默,存款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