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洋洋地坦白:“纸团就是砸你的!跟张扬闹也是看你会不会回头!”
“分班第一天,我一进门就看见你了,坐在窗边,穿着件浅蓝色的毛衣,阳光打在你头发上,我他妈当时就不会走路了。”
“高二有次在楼道拐角差点撞上,你对我笑了一下,记得吗?就那一下,我完了。”
“我憋了一整年晚晚。”
期末考前三天,他晚自习塞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眼神亮得惊人:“回去再看。”
躲在被子里打着手电,我拆开了它。七页纸,密密麻麻。字迹是我认识他以来见过最工整最漂亮的,力透纸背。絮絮叨叨写了他第一次注意到我,暗恋里的忐忑和傻气,写他规划的未来里有我。最后一页,是一首青涩又炽热的诗,标题叫《致窗边的蓝色》。
我捂着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打湿了信纸。从未有人这样把我捧在掌心,视若珍宝。
我们在一起了。甜蜜是真的,高三的压力也是真的。走读后,晚上躲在被窝里发短信成了唯一慰藉。但事情很快败露。班主任铁青着脸把我们叫去办公室,请家长。
我爸风尘仆仆赶来,看着办公室里西装革履、气场强大的周屿父母,只是反复搓着手,对老师说:“孩子我知道,是好孩子……学习,学习没掉就行吧?”
周屿挡在我前面,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沉稳:“老师,责任在我。我保证,我们一起考上好大学。”他父母说了些什么,班主任的脸色缓和了些。
风暴看似平息,代价是座位调得天各一方。纸条成了生命线。每天密密麻麻写满鼓励、思念和错题解析,通过复杂的路线秘密传递。
体育课他偷溜出校,回来时我总能在一堆书里摸到温热的奶茶、包装精致的小蛋糕,或者一朵蔫头耷脑但香气尤存的花。他知道我常常不吃饭,每次从食堂回来,都变戏法似的在我桌肚塞满零食。
压力最大的时候,我们也会为一点小事争吵,哭,冷战一节课,又在下一次纸条传递时和好,纸条上沾着未干的泪痕。两个人在悬崖边拉着彼此,摇摇欲坠,又不肯松手。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掺杂着焦灼和解放的奇异味道。成绩还没出来,志愿填报更是遥远,悬在头顶十几年的利剑突然消失了,留下大片空白和失重感。我和周屿,像两个刚刚越狱成功、站在悬崖边大口喘气的囚徒,既兴奋又茫然。
家里气氛依旧沉闷。奶奶的身体时好时坏,脾气也因此更加阴晴不定。爷爷沉默地操持着一切。爸爸打来电话,语气里是小心翼翼的欣慰和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