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是一位穿越者,
这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她平时表现得和常人无异,只是坚持一夫一妻制。
在她的要求下,祖父一直没有纳妾,大伯和父亲也守着正妻过日子。
可祖父从江南归来后,带回一个和我同龄的姑娘。
他将人领到祖母面前:
“三十五年,我独守你一人,对得起你。”
“今日,我要纳红菱为妾,无论你答不答应。”
大伯和父亲犹豫片刻,表示赞同。
最该站在祖母身边的大娘和母亲,却温顺地低头,劝她“多为家族考虑”。
不纳妾的规矩打破后,大伯和父亲抬进后院各种莺莺燕燕,搞得妻离子散,后院不宁。
全家乱套了才想起“祖母”,一家人跌跌撞撞闯进祖母的小院。
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祖父崩溃了,他颤抖着双手拿起枕边那张字迹温柔的纸:
今生就此别过,珍重。
1 我要有自己的亲生血脉
我赶到前厅时,除已经出嫁的大姐,家中的其他人都在。
祖母坐在主位的黄花梨木椅上,
一袭月白绣竹纹的褙子衬得她面色愈发清瘦,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扶手上的雕花。
客位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
年纪与我相仿,
双手拘谨地交叠在小腹前,
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两月未见的祖父背着手来回踱步,
藏青色的锦袍下摆扫过光洁的地砖,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偶尔看向祖母的眼神里,那近年来渐渐稀少的温柔爱恋,
此刻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化不开的烦躁。
其余人都沉默地站着。
大伯偷瞄祖父的脸色,父亲悄悄拽拽母亲的衣袖,
母亲则垂着眼,仿佛在研究地砖上的纹路。
空气里弥漫着暴风雨前的压抑。
我不明所以,规规矩矩地站在母亲身后。
祖母悠悠的声音响起:
“人已经到齐,你把方才的话,当着孩子们的面,再说一遍吧。”
祖父的身子僵硬一瞬,猛地转过身,颇有些气恼地一甩袖子:
“怎么,你以为把他们都喊来,就能逼着我改口?”
他忽然提高声调,仿佛声音大就说明道理对,
“再说一遍能如何?我要纳红菱为妾,无论你答不答应!”
“红菱”二字像颗石子投进湖面的静水,
我猛地抬起头,心口一阵发慌。
祖父为祖母,洁身自好三十五年,京城里谁不羡慕他们是神仙眷侣?
如此深情,也会变吗?
记忆里的祖父,是镇蛮侯府最耀眼的存在。
他文武双全,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出众,
少年时马蹄轻叩踏青路的身姿,不知让多少贵女眼中闪过异彩。
可他偏偏在众多京城闺秀中,选中彼时还是定北侯府旁支孤女的祖母。
祖母没有显赫的家世,容貌虽清丽却称不上倾国倾城,
甚至不符合世人对当家主母的期待。
因为,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时满城的人都在看笑话,说镇蛮侯怕是被迷住心窍。
可祖父力排众议,用八抬大轿将祖母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