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我对着烟花许愿:“信女愿用前任百年孤独,换我一夜暴富。”
话音刚落,穿高定西装的男人从天而降砸坏我的电动车。
他拍出八千万支票:“女人,你召唤本财神有何贵干?”
我颤巍巍指着他染血的铂金袖扣:“能不能...用现金?支票我怕跳票。”
他冷笑拔我充电器插自己伤口:“凡人的智慧——现在支付宝扫码,实时到账。”
我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马爷爷牛批!”
1
除夕夜,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绚烂烟花把城市夜空搅得没有一刻安宁,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有点呛人,却又莫名带着点人间烟火的热乎气儿。
我,熊翠花,正看着楼下小区空地上那帮疯跑的小屁孩们放“加特林”烟花。其中一个窜天猴差点擦着我晾在阳台的破洞牛仔裤飞上天。
玩吧玩吧,还有几年你们就要高考了,再有几年你们就要上班了,玩吧玩吧,趁现在无忧无虑,抓紧玩吧,长大后可就不能这么撒欢了呦~
呜呜,怎么说着说着还给自己整哭了呢?
该死的泪失禁体制……
擦干眼泪缩回屋里,合租的室友早回老家了,九十平米的空间就剩我一个,安静得能听见冰箱制冷压缩机那苟延残喘的嗡鸣。手机屏幕亮着,朋友圈里不是晒豪华年夜饭就是晒跨国旅行定位,再不济也是全家团圆看春晚的和乐融融。
而我,刚在半小时前,用尽毕生修养(和最后一点流量),看完了前任朱不隆在马尔代夫和新欢的双猪戏水九宫格。配文:“感谢生命中有你,新的一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爱心】【爱心】”。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手指划过屏幕上那对依偎的身影,心里那点憋屈和酸水咕嘟咕嘟往外冒,混合着银行卡余额0.63的焦虑,以及对房东明天大概率会准时催租的恐慌,酿成了一种极具腐蚀性的玩意儿。
酒精上头?不,穷比不配喝酒,是穷酸气上头,酸味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拉开阳台玻璃门,冷风裹着硝烟味劈头盖脸砸来。楼下那群小崽子刚好又点着一箱“满地珍珠”,噼里啪啦炸得欢快。
脑子一抽,我冲着那片喧嚣和绚烂,用尽丹田力气嘶吼:“老天爷!你睁睁眼!信女愿用前任百年孤独,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一胎八个儿子!换我!一夜暴富——!!”
声音淹没在除夕的喧闹里,可能只有对面楼那盏声控灯应声亮了一下。
喊完有点虚脱,又觉得无比傻逼。我正想着缩回屋里用睡眠对抗饥饿,头顶突然传来极不正常的尖锐呼啸声,像是什么东西撕裂了空气,速度极快,由远及近。
我下意识抬头。
一个黑点在天幕的烟花间隙里急速放大。
“我靠……不是吧?导弹?外星人入侵?朱不隆那厮的诅咒反弹了?!”脑子里闪过一堆不靠谱的念头,身体却僵在原地。
2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呻吟。
重物精准地砸中了我停在楼底下、充电线还耷拉在旁边的二手小电驴。
烟尘弥漫,碎屑飞溅。
我扒着阳台栏杆,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烟尘稍散,借着楼道口那盏昏黄的光和天上不时亮起的烟花,我看清了——我那可怜的小电驴此刻已经彻底成了一堆废铁,而在那堆废铁中间,陷下去一个人形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