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猛地抬起头,望向紧闭的书房门。不行,不能离婚!他得出去,得跟晓梦解释清楚!他站起身,手刚碰到冰冷的门把手,外面却传来了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边无际的痛苦和绝望,像细密的针,扎得他心脏一阵阵抽痛。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解释?怎么解释?说他在车库里是藏礼物?说那个电话只是谈工作?晓梦会信吗?她刚才的眼神…林宇颓然地放下了手。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只会火上浇油。而且…他烦躁地搓了把脸,心底深处,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念头冒了出来:晓梦最近确实…变得有些敏感多疑,让他喘不过气。或许…暂时分开冷静一下也好?等明天,等明天她情绪平复一点,他再好好哄哄她,把礼物拿出来…他自我安慰着,重新坐回椅子上,却只觉得浑身冰冷,书房里的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曾经给予他无数温暖和宁静的空间,此刻像个冰冷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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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梦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眼泪似乎流干了,只剩下眼眶火辣辣的疼。后背被撞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脏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灌满了深秋寒夜的风。林宇最后那句“怨妇脸”和“烦不烦”,如同魔咒般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每一个字都在凌迟着她所剩无几的自尊和对婚姻的全部信仰。
她扶着冰冷的柜子,挣扎着站起来。双腿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客厅里一片狼藉,刚才的争吵仿佛抽干了这里所有的生气。她踉跄着,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没有走向卧室——那里充斥着两人共同生活的气息,每一件物品都在嘲笑她的失败。她推开了书房的门。
林宇正背对着门坐在书桌前,听到动静,身体明显一僵,却没有回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无声的僵持。
晓梦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她像幽灵般在书房里游荡,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她拉开书桌抽屉,动作粗暴地翻找着。文件、票据、旧照片被她胡乱地扔在地上。她要找!找一个证明!证明她不是疯子!不是怨妇!证明她的怀疑有根有据!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付出七年的感情,换来的是“怨妇脸”的羞辱和一句轻飘飘的“烦不烦”!
林宇听到身后的动静,猛地转过身,看到晓梦疯狂翻找的样子,又惊又怒:“晓梦!你干什么!住手!”他冲过来想阻止她。
“滚开!”晓梦像被激怒的母兽,狠狠推开他,眼神赤红,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找你的东西!找证据!证明我不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