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晓梦猛地甩开他的手,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泪水再次决堤,“林宇,你当我是傻子吗?!王经理那大嗓门,隔着两条街都能听见!刚才那个声音…那个哄人的调子…是苏晴!是不是?是不是她?!”她歇斯底里地吼出来,积压已久的猜疑和痛苦如同火山般喷发。
“你胡说什么!”林宇的脸涨红了,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恼怒,“我跟苏晴就是正常同事!项目忙,沟通多一点怎么了?你能不能别整天疑神疑鬼,像个疯子一样!”他烦躁地扯开领带,转身就想往书房走,那是他惯常躲避争吵的堡垒。
“正常同事?”晓梦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扑上去拦在他面前,“正常同事需要你天天‘加班’到半夜?!正常同事需要你背着我接电话?!正常同事值得你用那种…那种恶心的语气说话?!”她浑身颤抖,每一个质问都带着泣血的控诉。
“够了!”林宇猛地转身,额头青筋暴起,长久被质问的烦躁和某种隐秘的压力终于压垮了他的理智,他口不择言地吼道:“对!我就是跟她说话了!怎么了?工作压力大,跟同事聊聊天放松一下不行吗?总好过回来面对你这张怨妇脸!天天查岗!烦不烦?!”
“怨妇脸?我烦?”晓梦像是被重锤击中,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几乎将她撕裂。她指着林宇,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声音却诡异地平静下来,带着一种心死的冰冷:“好…好…林宇,我让你烦了是吧?行…你滚!去找你的苏晴!去找你的提拉米苏!滚出这个家!我们离婚!”
“离就离!”正在气头上的林宇,被“离婚”两个字彻底点燃,他红着眼,像一头暴怒的困兽,想也没想就吼了回去,“这日子我也早他妈过够了!离!明天就去离!”吼完,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晓梦,力气之大让她重重撞在玄关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书房,“砰”地一声甩上了门,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房子都在颤抖。
晓梦靠着冰冷的柜子,缓缓滑坐到地上。后背被撞的地方传来尖锐的疼痛,但远不及心口那片被彻底掏空的冰冷。玄关顶灯惨白的光线照着她惨无人色的脸,泪水无声地汹涌流淌。那句“怨妇脸”和“烦不烦”,如同淬毒的冰锥,将她对婚姻最后一丝温暖的幻想,彻底刺穿、冻结、碾碎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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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隔绝了风暴中心,却关不住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冰冷。林宇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刚才的暴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留下的是冰冷黏腻的后怕和一片狼藉的空虚。晓梦最后那句冰冷绝望的“离婚”,还有她滑坐到地上时那死灰般的眼神,像慢镜头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他烦躁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头皮传来刺痛。离婚?他真的想离婚吗?这个念头一起,一种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跌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埋下头。书桌上,还摊着几份没看完的项目文件,旁边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深蓝色丝绒小盒子——里面是他偷偷为下周他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订制的项链,晓梦一直喜欢某个小众设计师的极简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