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经理,这份数据我有点不明白,能去你办公室请教一下吗?”苏晴捧着一叠文件,笑靥如花地倚在他的办公桌旁,身体微微前倾,V领毛衣下若隐若现的沟壑带着强烈的暗示。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钻进林宇的鼻腔,让他一阵烦闷。
林宇头也没抬,声音冷淡:“放桌上吧,我现在没空。”他正被一个技术难题搞得焦头烂额,更不想应付苏晴刻意的亲近。
苏晴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绽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哎呀,就一会儿嘛,林经理帮帮忙嘛,晚上我请你吃饭?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日料…”
“我说了,没空!”林宇猛地抬起头,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和不耐烦,眼神冰冷地扫过苏晴,“现在是工作时间,苏助理,请自重,也请尊重我的时间!”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办公室外几个探头探脑的同事瞬间缩了回去。
苏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当众羞辱的难堪和怨毒。她死死盯着林宇几秒,冷哼一声,扭着腰转身走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宇疲惫地靠回椅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窒息。工作压力巨大,生活一团糟,对晓梦的思念和悔恨日夜啃噬着他。而苏晴的存在,更像是一种无时无刻的嘲讽,提醒着他那场由一封信引发的、愚蠢透顶的灾难。
***
时间在麻木和痛苦中滑到了初冬。一个阴冷的周末深夜,林宇在租住的公寓里,被胃部一阵剧烈的绞痛疼醒。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他挣扎着爬起来,想找点胃药,却发现药盒早已空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无法站立。一种濒死的恐慌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摸到手机,在通讯录里疯狂地滑动。父母在老家,远水解不了近渴。朋友?离婚后,他几乎切断了所有社交。最后,他的手指鬼使神差地停在了那个早已被他拉黑、却早已刻在骨子里的名字上——晓梦。
他颤抖着,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拨号键。听筒里传来单调而漫长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几乎要绝望地挂断时,电话,竟然被接通了!
“…喂?”晓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和浓浓的疑惑。她显然没看来电显示。
听到这熟悉声音的瞬间,林宇的防线彻底崩溃了!巨大的委屈、疼痛、无助和对她刻骨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伪装和强撑的尊严!
“晓梦…是我…林宇…”他声音嘶哑哽咽,像个迷路的孩子找到了母亲,“我…我胃疼…好疼…疼得快死了…家里没药…我…我好怕…”他语无伦次,说到最后,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林宇以为她早已挂断,只剩下冰冷的忙音。就在他彻底陷入绝望时,晓梦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林宇无法理解的、穿透人心的力量:
“打120。地址发给我。”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冰冷得像程序指令。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宇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巨大的失落和疼痛几乎将他淹没。但几秒钟后,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弹了出来,只有一个简洁的地址定位。林宇看着那个地址,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他颤抖着手,拨通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