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吓得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室友们都睡熟了，寝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声。他拍了拍脑袋，那低语又消失了，只剩下轻微的耳鸣。
“肯定是太累了。” 陈屿喃喃自语，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他不知道，在他意识的深处，一个沉睡了十几年的影子，正悄然睁开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霸凌变本加厉。凌霄似乎觉得光抢钱没意思了，开始变着法地折磨他。他们会在他的课本上画乌龟，会把他的作业本藏起来，会在体育课上故意把球砸向他。陈屿总是默默忍受着，把所有的委屈都憋在心里。
周五下午放学，陈屿刚走出校门，就被凌霄他们堵在了巷子里。巷子很深，光线昏暗，堆着很多垃圾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这周的钱还没交呢，想跑？” 凌霄靠在墙上，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我真的没钱了。” 陈屿往后退了退，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
“没钱？那就用别的东西抵。” 王超笑着上前，伸手就去扯陈屿的校服外套，“这件校服看着还行，给我吧。”
“别碰我！” 陈屿下意识地躲开，却被李浩抓住了胳膊。李浩的力气很大，捏得他胳膊生疼。
“还敢躲？” 凌霄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他一步步走近陈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陈屿的心跳得飞快，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拳头落下，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看见凌霄停在他面前，眼神里带着疑惑和警惕。
“你身上有股味道。” 凌霄皱着眉头，“像…… 像菜市场的豆腐味。”
陈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凌霄说的是他爸妈身上的味道。他每天回家都帮爸妈干活，身上难免会沾上豆腐的味道。他以为凌霄会嘲笑他，可凌霄却往后退了一步，带着李浩和王超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陈屿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不知道凌霄为什么突然走了，只觉得庆幸。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确实有淡淡的豆腐味，这味道以前让他觉得自卑，此刻却像一道护身符，保护了他。
他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往家的方向走去。路过菜市场时，他看见爸妈还在忙碌。妈妈正在给豆腐称重，爸爸在旁边收拾摊位，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在看到陈屿时露出了笑容。
“小屿回来啦？” 妈妈擦了擦手上的水，“快过来，妈妈给你留了热豆腐。”
“嗯。” 陈屿走过去，接过妈妈递来的热豆腐，咬了一口，暖暖的，甜甜的，刚才的恐惧和委屈好像都被这口豆腐融化了。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爸爸问他，眼神里带着关切。
“挺好的。” 陈屿笑着说，他不想让爸妈担心，“老师还表扬我作业写得好呢。”
爸妈相视一笑，脸上的疲惫似乎都减轻了些。陈屿看着他们布满老茧的手，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这么辛苦。
吃完晚饭，陈屿回到自己的房间写作业。他翻开课本，看到苏郁上次留给他的笔记，字迹娟秀，条理清晰，让他很容易就看懂了难懂的知识点。他想起苏郁温暖的笑容，心里又泛起一阵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