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流程结束了。”我平静地回答，绕过他，走向门口。
“等等！”他再次拉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刚沐浴过的水汽，那温度透过皮肤，仿佛要一直烙印到我的心里。
我用力想甩开，他却握得更紧。
“什么意思？”我终于不耐烦地回头，冷眼看着他。
他似乎被我眼中的冰冷刺痛了，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松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下一秒，他的另一只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份泛着微光的、古朴的羊皮纸卷轴。
“这是什么？”我警惕地问。
“一份契约。”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一份……终身所有权契约。”
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终身所有权契约？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魅魔一族最高级别的绑定契约，一旦签订，就意味着签订契约的魅魔将放弃所有的自由，永远成为另一方的专属“饲养员”，生命、力量，一切都将与对方共享，至死方休。
这种契约，在魅魔的历史上也极为罕见。通常只存在于传说中，是魅魔对挚爱伴侣许下的、最沉重的承诺。
而现在，一个前途无量的 S 级魅魔，一个我们才认识了不到十二个小时的男人，竟然要和我签订这种契约？
“你疯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昨晚“投喂”过度，把脑子弄坏了。
“我很清醒。”他毫不退缩地与我对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想你再被送去给其他任何人。从今以后，我来‘饲养’你，一辈子。”
一辈子……
这个词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陌生，又多么的讽刺。
我的人生，有“一辈子”可言吗？我不过是一个依靠他人荷尔蒙才能苟延残喘的样本，一个随时可能因为身体数据异常而被销毁的容器。
他眼中的真诚，像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烫得我心脏生疼。
是怜悯。
一定是怜悯。他看到了我麻木的生活，看到了我被当成物品的处境，所以这个天之骄子，这个善良过头的 S 级魅魔，对我产生了不该有的同情心。
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
怜悯，是比轻蔑和侮辱更伤人的东西。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是多么的可悲，多么的需要被施舍。
“我不需要。”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季英奇。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我。”
说着，我猛地从他手中夺过那份契约。羊皮纸的触感温润，上面已经用魅魔特有的金色血液，签下了他龙飞凤舞的名字——季英奇。
那是他的心头血，是契约成立最关键的一步。
他竟然连这一步都做好了。
一股莫名的怒火在我胸中轰然炸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份承载着他沉重承诺的契约，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撕拉——”
清脆的撕裂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金色的名字被撕裂，古老的卷轴化作纷飞的蝴蝶，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
季英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又抬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受伤和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