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雀笼秘闻
我穿成太子掌心鸟的第一天,就听见他毒杀二皇子生母的秘密。
每天蹲在金丝笼里,看他与权臣密谋党争,用朱笔划掉政敌的名字。
直到月圆夜我化作银发少女,脚踝却被锁上宠物鸟的金链。
太子掐着我脖子说:“孤的雀儿,还是拔了舌头关在笼子里最乖。”
二皇子劈开笼门时,满手是血地捧起我的脸:“别怕,今后我做你的牢笼。”
后来我们掀翻东宫那夜,太子跪在火海中嘶吼:“孤待你这畜生不好吗?”
我抬起缠着金链的脚踝微笑:“这链子,该换你戴了。”
新太子登基日,他解我脚链的手突然发抖:“若我变成新的囚笼...”
我吻着他腕间旧疤轻笑:“那就造反,我熟得很。”
---
2 金丝囚笼
空气里常年浸着一种气味,沉闷的,带着无法拂去的陈旧感。龙涎香厚重的甜腻层层叠叠,像一层看不见的油膜,覆盖在养心殿的每一个角落,覆盖在金丝楠木的御案、冰凉的青玉笔洗、层层叠叠明黄帷幔之上。
然而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富贵香氛之下,却总缠绕着一缕极其微弱、却又异常顽固的气息——那是来自内殿深处某个角落里,一只小小雀鸟排泄物的酸腐味道。这气味如同最顽固的污痕,无声无息地渗入每一寸铺地的金砖缝隙里,挥之不去,日复一日。
而我,便是这酸腐气味的一部分。金丝笼悬在梁下,纤细的金属枝条在殿内过分明亮的烛火映照下,折射出冰冷锐利的光泽,一圈圈冷冰冰地环绕着我。
我的视线卑微地向下,只能俯瞰那一片明黄色的袍角。那锦缎精绣着蟠龙,此刻正随着主人的动作,在御榻的边缘轻微地晃动着,犹如一片凝固的、不安的云。
“江南道……呵。”男人的嗓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种掌控生杀予夺惯了的、漫不经心的倦怠。声音不算响亮,却像一把蘸了冰水的薄刃,轻易地穿透了殿内凝固沉闷的空气,清晰无比地钻入了我的耳中。那是太子萧彻的声音。
我的脖颈僵硬地转动了一个微小的角度,不敢出声,甚至不敢扇动一下翅膀。我能看见他搁在紫檀木小几上的手。
那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皮肤白皙,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洁。此刻,那拇指正缓缓地、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节奏,摩挲着食指上一枚硕大的羊脂玉扳指。
玉质温润,光泽内敛,却压不住那手指传递出的、骨子里的冰冷。
“杜衡那个老匹夫,仗着几代清誉,就敢妄议孤的税策?”萧彻的声音仿佛浸在寒潭里,尾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嗤,“说他女儿是病故?呵……孤倒想知道,他府上那位‘病故’的二小姐,尸骨如今沉在哪段运河底下喂鱼了?”
我的心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骤然漏跳了一拍,翅膀尖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几片细小的绒毛无声地飘落。
笼底铺着的、特意熏过香的细软锦缎,那细腻的触感此刻却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着我的脚爪。
殿内角落安静侍立的小太监,头垂得更低了,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尊蜡像,连呼吸都仿佛刻意收敛到了极致,只有鼻尖渗出的一层细密汗珠,在烛光下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