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宫的日子,定在了三月柳絮纷飞时。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凤冠霞帔,只有一顶青衣小轿,悄无声息地抬我从侧门入了这九重宫阙。

“才人”,一个不高不低的名分,皇帝随手掷下,如同丢出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既全了苏家的颜面,也未过分抬举我这个“前太子未婚妻”,恰到好处地平衡着各方视线,帝王心术,从来如此。

我住的宫苑叫“揽月阁”,名字听着风雅,位置却偏僻,陈设也简单,甚至能闻到一丝久未住人的尘味。领路的太监皮笑肉不笑:“苏才人恕罪,宫里各处都紧巴巴的,您先将就着,缺什么短什么,再使唤人去内务府要。”

我知道,这是下马威,也是试探。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宫墙的缝隙盯着我,看我这个以如此惊世骇俗方式闯进来的女人,是会一蹶不振,还是能掀起新的风浪。

陪嫁进来的只有从小跟着我的侍女云雀,她手脚麻利地指挥着两个分派来的小宫女打扫安置,脸上满是忧色:“小姐,这地方……”

“叫才人。”我轻声纠正她,目光扫过窗外那株刚抽新芽的垂柳,“地方清静,挺好。”

云雀噤声,默默点头。

我知道她怕什么。怕这深宫寂寞,怕前路艰险,怕那位心思难测的帝王,更怕东宫那边……听闻自我入宫,太子,不,如今该称代王了,轩辕麒在府中砸了好几套瓷器,还被陛下申斥了“行为狂悖,闭门思过”。

眼前又有字幕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