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个画面格外清晰：年幼的黎阳偷偷溜进她的房间，将舍不得吃的蜜饯塞进她手里。"姐姐吃，"男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特意给你留的。"
"如果我拒绝呢？"她突然问。
萨麦尔的红眸眯起："你会继续坠落，直到下一个轮回开始。再次失去记忆，再次成为某个家族的祭品。"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而你那个可爱的小弟弟，很快就会被神使找到。你知道他们对叛神者的后代做什么吗？"
黎湮的瞳孔骤然收缩。一幅新的记忆浮现：某个前世，她曾见过神使处置"罪人"——他们将孩子的灵魂抽离，制成永不熄灭的长明灯。
"你卑鄙。"她咬牙切齿地说。
"这叫务实，亲爱的妹妹。"萨麦尔后退一步，"那么，你的回答是？"
黎湮闭上眼睛。体内的力量在呼唤她，那个黑色的印记正在发烫。千年的怨恨在血管中奔涌，但黎阳泪流满面的小脸却挥之不去。
"我接受。"她最终说道，睁开眼时，琥珀色的瞳孔已有一半被黑暗侵蚀，"但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所有被神明玩弄的生命。"
萨麦尔大笑，笑声在虚空中激起层层涟漪："随你怎么说，灭世者。现在，让我们打破那些可笑的封印吧。"
他伸手按在黎湮额头上，阴影如活物般渗入她的皮肤。剧痛袭来，比之前强烈千百倍。黎湮弓起身体，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她的骨骼在重组，血液在沸腾，灵魂被撕成碎片又重组。
在痛苦的间隙，她听到萨麦尔的声音："记住这个感觉，妹妹。这是自由的滋味。"
封印破碎的声音如同万千玻璃同时炸裂。黎湮感到某种束缚了她千年的枷锁终于断裂。她的银发从发根开始变黑，皮肤上浮现出古老的黑色纹路，指甲伸长变尖如同利爪。
最惊人的是她的背后，两片巨大的黑色羽翼破体而出，每一片羽毛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啊...这才是真正的我。"黎湮的声音变成了双重音调，一个甜美如少女，一个沙哑如恶魔。
萨麦尔满意地看着她的转变："去吧，让那些伪神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威。"
黎湮扇动翅膀，身体如箭一般向上飞去。深渊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意志，主动为她开辟出一条通道。
在她身后，萨麦尔的阴影渐渐消散，只有最后的低语在虚空中回荡：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妹妹..."
第三章：封印破碎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后，黎湮睁开了眼睛。
她悬浮在虚无之中，却不再感到迷失。体内奔涌的力量像一条苏醒的巨龙，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新的能量浪潮。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苍白的皮肤上，暗紫色的纹路如同藤蔓般蔓延，在皮下闪烁着微光。
"感觉如何，灭世者？"萨麦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黎湮没有立即回答。她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留下一道黑色的裂痕。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仿佛她生来就该拥有这样的力量。记忆的碎片仍在不断涌入，但不再令她头痛欲裂，而是如同拼图般自动归位。
"还不够完整。"她皱眉，感受到体内仍有部分力量被某种枷锁禁锢着。
萨麦尔的阴影在她面前凝聚成形，血红的眼睛微微眯起："聪明的女孩。确实还有最后一道封印——在你心脏里的那枚星光钉。只有你自己能打破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