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动。
林晚意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柔弱的模样。
她蹲下身,亲手端起那碗汤,「姐姐,你不吃饭怎么行?来,妹妹喂你。」
说着,她就把碗往我嘴边送。
我猛地抬手,将那碗汤打翻在地。
汤水溅了她一身。
「啊!」林晚意尖叫一声,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林薇!你好大的胆子!」
裴烬怒不可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一步跨进来,将林晚意护在怀里,看到她红肿的手背,眼神瞬间变得狠戾。
「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我拖出去!上家法!」
我被两个婆子死死按在长凳上,冰冷的木板硌得我骨头生疼。
裴烬亲手拿起那根浸了水的牛皮鞭,一下下地抽在我身上。
鞭子划破皮肉,带起一阵阵剧痛。
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这点痛,比不上前世剜心之痛的万分之一。
林晚意依偎在裴烬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烬哥哥,算了吧,姐姐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不该来惹姐姐生气。」
她越是求情,裴烬下手越重。
「就是你太善良,才会被这种毒妇欺负!」
我趴在长凳上,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父亲林正德就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这一家子,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3.
我在柴房里躺了三天,高烧不退。
没有人送药,也没有人送饭。
他们是想让我自生自灭。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冷宫,阴冷,绝望,看不到一丝光亮。
「小姐,小姐,你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一张焦急的脸。
是喜鹊。
她是我从林家带来的唯一一个丫鬟,也是前世唯一一个为我收尸的人。
「小姐,你终于醒了!快,把这药喝了。」
喜鹊扶我坐起,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喂进我嘴里。
药很苦,却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喜鹊,他们没为难你吧?」我声音沙哑。
喜鹊红了眼圈,「小姐,你都这样了,还管我做什么。那林晚意一回来,就想把我赶出府,是……是将军,说留着我还有用。」
我冷笑一声。
裴烬留着喜鹊,不过是想通过她来监视我,或者,是想在我面前安插一个随时可以捏死的软肋。
「喜鹊,从今天起,你要装作怨恨我,投靠林晚意。」我抓住她的手,低声吩咐。
喜鹊愣住了,「小姐,为什么?我不要!」
「听我的!」我加重了语气,「只有这样,你才能保住性命,也才能帮到我。」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喜鹊含泪点了点头。
第二天,喜鹊就捧着一碗参汤去了林晚意的院子,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恶毒」,表示愿意对林晚意鞍前马后。
林晚意自然是得意洋洋地收下了这个「叛主」的丫鬟。
而我,则被允许搬出了柴房,住进了府中最偏僻的一个小院。
虽然依旧是冷遇,但至少,我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开始盘算着,如何进行我的第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