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道中落,我嫁给了曾被我一句话赶出府的马奴裴烬。
所有人都说,裴烬爱我入骨,愿为我上刀山下火海。
我为他殚精竭虑,变卖我娘亲最后的嫁妆,为他铺就青云路。
在他官拜大将军,荣耀加身的那天,他带回来一个女人。
那是我早已死在流放路上的妹妹,林晚意。
裴烬看着我,眼神冰冷刺骨,「林薇,晚意回来了,你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笑了。
他不知道,我那「死去」的妹妹,一直被父亲藏在别院,就等着今天。
而那个亲手将我送上拍卖台的父亲,如今,正是裴烬最信任的座上宾。
1.
「夫人,将军回来了!还带回个天仙似的姑娘!」
丫鬟喜鹊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兴奋。
我正将最后一支珠钗装进礼盒,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今天,是裴烬官拜大将军,圣上亲赐府邸的大喜日子。
我将礼盒递给喜鹊,「送去给张大人,就说多谢他这些年在朝中的照拂。」
三年前,林家被抄,我从云端跌落泥沼,被父亲亲手送上拍卖台。
是裴烬,那个曾因我一句话就被赶出林府的马奴,点亮了整整一条街的天灯,将我从无数双贪婪的眼睛中买下。
人人都道裴烬爱我至深,一掷千金只为博我一笑。
可他们不知道,新婚夜,他让我去伺-候他的宝马「踏雪」。
他说,「林薇,你当年多金贵,如今,我的马就多金贵。你什么时候让它点头了,再来伺-候我。」
我在马厩里待了三天三夜,满身草料与污泥,终于换来他一丝怜悯。
这三年,我变卖了所有嫁妆,为他打点关系,铺路搭桥。我以为,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
可当我走到前厅,看到的却是裴烬小心翼翼地为另一个女人擦拭嘴角的糕点屑,那动作,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而那个女人,赫然是我那本该死在三年前流放路上的妹妹,林晚意。
她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云锦,头上戴着的,正是我当掉的、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那支南海珍珠步摇。
我的血,一寸寸凉了下去。
裴烬看见我,脸上的柔情瞬间褪去,只剩下惯有的冷漠。
「林薇,过来见过晚意。」
他的语气,像是在命令一个下人。
林晚意站起身,弱柳扶风般地向我行礼,声音娇滴滴的,「姐姐,多年不见,你受苦了。」
她眼中没有半分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毫不掩饰的炫耀与得意。
我没理她,只是死死盯着裴烬,「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死了吗?」
裴烬皱起眉,将林晚意护在身后,语气里满是不耐,「晚意福大命大,被人救了。倒是你,怎么跟晚意说话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气得发笑,「规矩?裴烬,你跟我谈规矩?你别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座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出手的,是我那该被千刀万剐的父亲,林正德。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厅中,此刻正对我怒目而视,「孽障!怎么跟你夫君和你妹妹说话的!还不快给晚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