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出口被扭曲的金属和崩塌的废墟堵死大半，结构岌岌可危。
目光如电扫过狼藉。收银台侧后方！员工通道！后门！
赌！
吸气，规避甩动着劈啪作响的电线，脚尖精准点在一个尚未完全倒塌的货架横栏上，再次借力，身体几乎贴地飞窜！落地，翻滚，避开又一轮坠落的碎片，动作是求生欲催逼出的狼狈流畅。
后门！厚重的金属防火门，电子锁亮着红灯——锁死。
“我去你的！”低骂被淹没在崩塌的巨响里。没有停顿，目标锁定门边半人高的金属灭火器箱。结构够硬！
卡车彻底摧毁了承重墙，整个空间发出解体前的最后哀鸣。巨大的震动几乎把人掀翻！
冲刺！踏箱！起跳！手指堪堪抠住门框上方通气窗的边缘！身体悬空！
核心发力，引体向上！屈膝，狠踹！
哗啦——！玻璃碎裂。
几乎同时，身下的灭火器箱被一块坠落的混凝土砸得粉碎！
缩身，钻过狭窄窗口，玻璃边缘撕裂手臂和腰侧的衣物皮肤，带来灼痛。她不管不顾，向外跃出！
身后，是便利店彻底崩塌的轰然巨响！烟尘如同巨兽，从所有破口喷涌而出，吞噬街角。
林然在地上滚出老远才卸去力道，单膝跪地稳住，剧烈喘息。灰尘呛得她咳嗽，伤口渗出的血混着污垢，粘腻狼狈。
她回头。
便利店已是一堆冒烟的废墟，卡车头嵌在其中，像座丑陋墓碑。远处传来零星哭喊和断续警报，衬得这片绝望更显死寂。灰霾的阳光冰冷地洒落，无动于衷。
她抹了把脸上的灰汗，喘着粗气。
“……啧，”低声吐槽混在喘息里，“这是做的什么噩梦。”
左手手腕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拂过腕间皮肤——空无一物。
但一种微弱的、“充盈”的饱和感正从那片皮肤下缓缓消退。脑内声音提示，概率视界的能量，在缓慢恢复。
这直达大脑的声音告诉她，这不是梦。世界在改变。
她愣怔了不到一秒钟，马上拉紧兜帽，低头，迅速汇入街上惊慌或麻木的人流，消失不见。
第二章：地铁逃生
通过脑内系统提示可知，变化源头是集体潜意识显化，人类整体的焦虑与负面情绪积累到临界点，形成了现实层面的反馈。
厄运降临，毫无规律，地面已经一团乱，不如走地下。虽然地下更糟，但至少糟得比较稳定。
林然的目标是穿过被称为“铁蛭”的废弃地铁隧道，这是穿越这里回家最快的路径——如果还能称之为路的话。
入口被挡在一块锈迹斑斑的贴着“禁止入内”的铁皮，撬开它跻身进去，一股浓烈的铁锈、霉菌和某种东西腐败的混合味道猛地涌出，几乎能顶人一个跟头。
“标准欢迎仪式。”她嘟囔一句，拉紧面罩，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
光柱刺入黑暗，立刻被吞没大半。隧道里空气粘稠，每吸一口都带着陈腐的湿气。脚下是没踝的、不知成分的淤泥，踩上去咯吱作响。水珠不断从头顶滴落，冰冷地砸在头上，发出单调又恼人的“嘀嗒”声。远处，金属扭曲的呻吟和碎石滑落的窸窣声时隐时现，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