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只谨慎的动物,感谢从小的武术训练,让她可以在残骸和危险间自在移动。侧身挤过扭曲的车厢,俯身钻过垂落的、噼啪闪着电火花的线缆,每一步都轻而快。
嗡……轻微的蜂鸣,太阳穴一紧。她猛地收住脚。
哗啦——!前方几块水泥应声砸落,溅起一片泥浆。
“谢了。”她低语,不知在对谁说。
又一段路,看起来平整些。
嗡……!头皮一阵发麻。
她立刻扑向旁边一个倒下的铁架。
嗤——!侧面一根锈蚀的水管猛地爆开,腥臭的锈水狂暴地喷出,瞬间淹没了她刚才的位置。
“差点套餐升级。”她抹掉面罩上的污水,继续前进。手腕下,那种微弱的“充电感”似乎实在了一点。
深入隧道一段距离后,前方出现了晃动的光晕。还有人。
林然瞬间熄灯,贴墙隐入阴影,呼吸放轻。眼睛努力适应黑暗,耳朵捕捉着动静。
四个人。三个男的,一个女的。都戴着口罩,神色里的紧张藏不住,尤其是那个拿着削尖钢筋的年轻人,手指关节都攥白了。他们移动得很小心,却透着一股散乱。
林然悄无声息地跟了一段,判断风险。前方有一段开阔地,拱顶看起来摇摇欲坠。或许可以交换点信息。
她故意踢到一块松动的石头。
“谁?!”年轻人惊得声音变调,钢筋乱指。
其他人也迅速转身,武器对准黑暗,眼神里是强装的凶狠和掩饰不住的惊疑。
“路过的。”林然从阴影里走出来,举起双手,声音尽量平稳,“我只想穿个隧道,去南区回家。”
灯光照出她的样子——个子不高,学生样子,看着威胁不大。对方明显松了口气。一个眼角有深刻皱纹的中年男人示意同伴放下家伙。
“一个人?胆子够大的。”他上下打量她,语气带着疲惫,“这鬼地方可不好走。”
“上面更热闹。”林然放下手。
“老陈,”男人指了指自己,“你呢?”
“小林。”
老陈点点头,没多问,在脏背包里摸索一会儿,扔过来一只单独包装的蓝色医用口罩。“戴上吧,这里霉菌多。”
林然接住,愣了一下。有防护总比裸着吸孢子强,她戴上口罩,低声道:“谢了。”
“往前大概八百米,”老陈压低声音,用弩指了指黑暗,“那段‘大拱顶’邪门,我们一往前走它就晃一下,我们站住它又不动了,但是我得和他们过去找人。你要去南边,不必硬闯这里,从左边找条老维修通道,虽然绕远又难走,但那边是一体浇灌的,结实的多。”他简单描述了入口的形状。
信息很关键。林然认真记下:“明白了。多谢。”
“大家都小心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到处都很倒霉。”老陈脸上掠过一丝苦涩,摆摆手,继续缓慢前行。
林然看着光影吞没他们的背影,扶了扶口罩的挂耳。那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像根小刺,轻轻扎了一下她的心。
她转身寻找那个维修通道。刚走出不远,隐约看到生锈的铁门轮廓——
嗡!!!!——
尖锐到极致的蜂鸣像冰锥刺穿颅骨!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不是预兆,是现场直播!老陈小队正走在那段极高的拱顶下。突然,整个穹顶发出断裂的呻吟,巨大的混凝土块像天塌了一样砸下来!灰尘、巨石、扭曲的钢筋瞬间吞噬一切!光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