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没信，但也没追问，反而换了个问题：“那你可知，朕昨日用那支朱笔，批了哪份奏折？”
我：“……”这我哪知道！原著又没详细到这种地步！
见我卡壳，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
玄色的衣摆停在我眼前，我吓得往后缩了缩。
他俯下身，冰凉的指尖再次捏住我的后颈，迫使我抬起头。
“沈如意，”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我的耳廓，声音低沉得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却带着淬冰的寒意，“你今日所言，若有一字虚妄，朕便把你剁碎了，扔进太液池喂鱼。”
我浑身汗毛倒竖，求生欲瞬间爆棚：“不敢！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明鉴！”为了增加可信度，我急忙搜刮肚肠，“还、还有！陛下，您明日午后是不是召了丞相议事？他、他会因为南方水患拨款的事跟您吵起来，还会气得摔笏板！就那块先帝赏的紫玉笏板！”
萧彻的动作顿住了，捏着我后颈的力道似乎松了一丝。他眼底的审视和探究几乎要化为实质。
最终，他松开了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听不出喜怒：“很好。朕，拭目以待。”
他没说要信，也没说不信。
只是扬声唤来内侍：“带她下去，安置在偏殿。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她踏出殿门半步，也不准任何人探视。”
我被软禁了。
但好歹，暂时活着。
两名内侍上前“请”我。经过书案时，我眼尖地瞥见案角堆着的奏折最上面那一份，墨迹似乎有些异样，像是被水晕过一小片。
心念电转，我猛地扭头，不管不顾地喊道：“陛下！还有您书案左上角那份关于漕运的折子，是湿的！您别碰！那墨水有问题，沾手上会起红疹奇痒无比！至少痒三天！”
喊完，我也不看萧彻是什么反应，立刻麻溜地跟着内侍滚了。保命嘛，不寒碜。细节决定成败，痒三天也是痒啊！
直到被关进偏殿，门从外面合上，我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脑内系统安静如鸡，大概还在计算剧情崩坏的百分比。
我抱着膝盖，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天色。
剧透是能保命，但萧彻那眼神……分明是把我当成了什么稀罕的怪物，准备仔细研究，研究完了再拆吃入腹。
前途无量啊。
还有明天……丞相摔笏板。
萧彻会信我吗？如果信了，剧情会怎么走？如果不信……
我打了个冷颤。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我还活着，没被电击，也没被喂鱼。
唯一的安慰是，这偏殿的床铺，好像比冷宫那个硬板床软和多了。
第二天午后，我坐在偏殿的门槛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越来越焦躁。难道剧情变了？丞相今天不来了？还是萧彻根本没信我，把我当疯子关两天就处理了？
就在我快要把自己纠结死的时候，一阵隐约的争吵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来了！
我瞬间弹起来，整个人贴在门上，恨不得把门板抠个洞出来。
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那股子剑拔弩张的气势隔老远都能感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