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罢,矜持一笑,目光似是不经意地,轻飘飘地扫过我所在角落。那里面盛满了碾压式的优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席间一片赞叹恭维之声。
然而,坐于上首的一位一直沉默的老学士,却缓缓放下酒杯,微不可察地轻轻摇了摇头。
几乎同时,另一个极轻、极低,低到仿佛只是幻觉的声音,带着一种麻木的呆板,从我垂着的唇边漏出:
“……堵不如疏,登记造册,划荒田令其垦殖,三年免赋,增设保甲联坐……既可安民,亦可实边……”
那声音太小,淹没在众人的谈笑风生里。
可离我最近的林未晞,身子猛地一震!
她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端着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她倏地扭头看向我,眼神里是见了鬼般的骇然和难以置信!
我说出的,不是她那种浮于表面的道德文章,而是直指问题核心的、最务实也最狠辣的解决之道!这绝不是一个十岁草包能说出来的话!
我立刻抬起手捂住嘴,抬起一双受惊小鹿般的眼睛,惶惑地四下张望,仿佛被自己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了,结结巴巴地对身旁的丫鬟小声道:“我、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我瞎说的……你别告诉夫人……”
我的表演天衣无缝。
林未晞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微微起伏。她眼中的惊骇慢慢褪去,转而化作一种更深、更沉的阴鸷和冰冷。她不再看我,缓缓转回头,端起茶杯,指尖却仍在微微发抖。
那位老学士的目光越过众人,在我低伏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眼中掠过一丝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