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袋价格不菲的药随手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像是扔下一袋无关紧要的水果，然后非常自觉地就往治疗床那边走，大剌剌地就要撩自己衣服下摆，“快，给看看，痒得厉害，是不是你这手艺不行啊？”
姜小帅放下笔，镜片后的目光冷淡地扫过他：“床上躺着去。”
郭城宇从善如流地躺下，眼睛却一直跟着姜小帅转，看他洗手，戴手套，拿器械，那眼神直白又滚烫，毫不掩饰其中的兴趣。
姜小帅走近，俯身检查他腹部的绷带和伤口愈合情况。冰凉的指尖偶尔擦过腹部的皮肤，郭城宇肌肉微微一紧，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恢复得不错。”姜小帅公事公办地评价，小心地揭开旧的敷料，查看缝线。
“那必须，”郭城宇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主要是医生你技术好，人……更漂亮。”
他话音没落，姜小帅正给他消毒的手故意往下按了按，力道不轻。
“嘶——”郭城宇猝不及防，疼得抽了口气，“我说姜医生，你这打击报复也太明显了吧？”
“防止你精力过剩。”姜小帅面无表情，手下动作却放轻了，重新上药，贴上干净的敷料，“好了。”
他直起身，摘手套。
郭城宇慢吞吞地坐起来，把衣服下摆放下去，却不急着走，目光在并不宽敞的诊所里溜达了一圈，最后落回姜小帅身上：“我说，姜医生，你这地方……晚上一个人守着，不怕？”
“怕什么？”姜小帅走到洗手池边，头也不回。
“比如……像我这样的？”郭城宇笑得有点坏，意有所指。
水流声哗哗作响。姜小帅冲干净手，关掉水龙头，拿起毛巾擦手，转过身，倚着洗手池边缘，看着他：“你这样的，”他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神，“来了也就是个病人。”
郭城宇挑眉，刚想再说什么，诊所的门又一次被猛地推开。
这次进来的不是病人。三个彪形大汉，穿着紧背心，露出的胳膊上青龙白虎盘踞，面色不善，眼神扫过来，带着明晃晃的戾气。为首的是个刀疤脸，视线在诊所里一扫，立刻就盯在了刚从治疗床上下来的郭城宇身上。
“宇哥，”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可让我们好找啊。伤好利索了？豹哥请你过去喝杯茶，聊聊那天晚上码头的事儿。”
诊所里空气瞬间绷紧。
郭城宇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他没看那三人，反而先瞥了姜小帅一眼。姜小帅已经站直了身体，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这边。
郭城宇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把姜小帅挡在了自己身后侧，面对着那三个不速之客，嘴角又扯起那种痞气的弧度，眼神却冷了下来：“豹哥消息挺灵通啊。不过，”他声音懒洋洋的，“我这刚换完药，没空喝茶。改天吧。”
刀疤脸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宇哥，这恐怕由不得你吧？兄弟们大老远跑来，总不能白跑一趟不是？”他身后两人也呈半包围状围了上来。
逼仄的诊所前台区域，空间立刻显得拥挤逼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要点燃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