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周倩“噌”地站起来,双手叉腰,像个圆规似的杵在那儿,声音拔得更高,几乎刺破耳膜,“你什么意思?审犯人呢?妈辛辛苦苦忙活一晚上,不就是看你肚子一直没动静着急吗?好心当成驴肝肺!给你吃点助孕的草药怎么了?大惊小怪,真没见过世面!”
“助孕的草药?”我的声音绷紧了,心底的怀疑得到了三分证实,怒火开始往上顶,“你确定只是普通的草药?妈说不出的名字,那你来说,到底是什么草药?”
周倩被我问得一噎,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更汹涌的蛮横和无理取闹覆盖了:“我……我哪记得那么清楚!反正就是好东西!不下蛋的母鸡,还有脸占着窝?吃我家喝我家,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给你下点药是看得起你!真当自己是个镶金边的宝了?我要是你,生不出来早自己卷铺盖滚蛋了,还有脸在这挑三拣四!”
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雹,噼里啪啦砸过来,又冷又疼。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手指冰凉,气得微微发抖。我活了近三十年,从未被人如此当面、用如此肮脏污秽的语言羞辱过!
但我看着周倩那副因为刻薄而显得面目狰狞的嘴脸,看着婆婆张兰那张写满心虚却还在强装镇定、甚至隐隐赞同女儿话语的脸,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炸裂的怒火,竟奇异地、一点点地沉淀下来,迅速冷凝成一块坚硬、冰冷、棱角分明的铁块。
我没有尖叫,没有哭闹,甚至没有再浪费口舌去反驳一句。
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让那母女俩都愣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厨房门口的垃圾桶边,毫不犹豫地弯腰,伸手拨开最上面一层新鲜的厨余垃圾——
今天早上我出门前刚换的干净垃圾袋,此刻,在最底下,赫然躺着一小撮被故意捏得很碎、颜色深褐近黑的干枯植物碎屑,以及一个被揉得皱巴巴、但依旧能看清上面印着几行小字的白色小纸袋!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让我的大脑异常清醒冷静。
我迅速拿出手机,解锁,点开相机,对着垃圾桶内部,调整焦距,清晰地拍下了那堆药渣和那个显眼的药包特写。然后转身,又对着餐桌上那碗还在冒着可疑热气的汤拍了一张。
“你拍什么拍!你干什么!”周倩反应过来,尖叫着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惊慌。
我轻易地一抬手格开她扑过来的爪子,手臂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我看周倩的眼神,冰冷、厌恶,像是在看什么腐烂发臭的垃圾。
“证据。”我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砸在地上,“不然空口白牙,怎么说得清,我亲爱的婆婆和小姑子,是怎么合起伙来,知法犯法,给我下药的?”
“你胡说什么八道!什么下药!我们那是为了你好!是想帮你!”张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撕破了伪善的面具,尖声叫嚷起来,扑过来想抓我的胳膊。
我侧身避开,眼神扫过她们因为恐慌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嘲讽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