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首席法医,我亲手签署了妻子苏晚的死亡证明。
五年来,我夜夜解剖尸体寻找她死亡的真相,直到第138具——那具躺在停尸柜48小时、疑似自杀的女实习生。
我的手术刀精准划开她胸腔的瞬间,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无影灯下,她睁开的眼底有一圈和我妻子一模一样的灰斑。
她歪着头,用我亡妻的嗓音轻轻说:
“老公,这次你准备把我的死,也伪装成一场意外吗?”
身后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实时画面里——我正站在解剖台旁,而躺在台上的尸体……是我自己。
第一章:第138次解剖
凌晨三点十七分,市立医院解剖室的自动门无声滑开,如同幽灵张开了嘴。惨白的荧光灯泼洒而下,将不锈钢解剖台映照得如同冰封的湖面,泛着冷硬而死寂的光泽。我戴上乳胶手套,绷紧的指节发出一声细微却刺耳的轻响,在这绝对寂静的空间里,如同一声枪响。
“第一百三十八例了。”我的低语在空旷的房间里消散,仿佛被冰冷的墙壁吞噬。手术刀在紫外线消毒灯下缓缓转动,划出最后一道冰冷而完美的弧光,像一颗陨落的星辰
实习生小林紧抱着记录板,像抱着一面脆弱的盾牌,瑟缩在一旁。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板夹粗糙的边缘,发出沙沙的噪音。“周老师,”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尾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微颤,如同五年前她第一次协助解剖时那样,“送检单上写着…‘疑似自杀’?”
我的目光未曾离开解剖台,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台架上的档案夹。“ME-0423。苏晚。医学院病理科实习生。”刀尖精准而冷酷地落在胸骨上缘,那动作我已重复了成千上万次,熟练得令人麻木。“死亡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体表无外伤,符合药物过量特征。”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寂静里。
就在锋刃即将划开苍白皮肤的刹那,小林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凉如尸。“等等!她的右手…刚才好像抽动了一下?”
话音未落,解剖台下传来规律的滴答声。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指尖触到了一片湿冷——一道不该出现的裂口正渗出血珠,殷红的血珠沿着不锈钢台面冰冷的导流槽蜿蜒滑落,像一条微型河流。
“我去换手套!您别碰她!”小林的声音带着惊慌,她猛地转身,冲向墙角的急救箱。
然而我的视线却被钉死了,牢牢锁在死者那苍白僵硬的无名指上——那里戴着一枚素面银戒,内圈刻着那串我闭眼都能摩挲出的字迹:“ZY&SW 2018”。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并非来自那道小伤口,而是源于灵魂深处某个被瞬间撕裂的旧创。
“周老师?”小林举着碘伏棉签僵在原地,棉签从她颤抖的指间掉落,在光洁的瓷砖上滚出一道突兀而刺目的红痕,“您的脸色…”
她的话被一声极轻微、却足以令人血液冻结的嘶响打断。解剖台上的尸体发出了声音——一声细微的、漏气般的抽吸声。我们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眼睁睁看着那本该绝对静止的胸腔,出现了清晰而诡异的起伏波动。
“立即呼叫急救小组!”我猛地扯下被污染的手套,声音劈裂扭曲,陌生得不像出自我的喉咙,“准备肾上腺素0.5毫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