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3岁就认定要守护她一辈子，却在18岁查出白血病。
假装移情别恋，亲手推开她，他偷偷备好她18到80岁的所有生日礼物。
“等我死了，替我每年送一份，别让她发现。”
葬礼那天她平静收下钥匙，三天后被发现倒在墓碑前。
最后一封信散落风中：“八十岁快乐，我的小姑娘...要好好活着。”
可她攥着诊断书轻笑：“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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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的日头是白的，那种能晒透骨髓的、不带一丝怜悯的白。九月的操场，塑胶跑道被炙烤出扭曲的热浪，空气里浮动着尘土和汗水的咸腥。林桉站在队列里，听着教官短促的口令，觉得那声音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嗡嗡的，很不真切。小腿的肌肉突地抽搐了一下，一股没来由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与他周身的滚烫截然相反。他咬了下舌尖，试图集中涣散的目光，眼前迷彩服晃动的绿色却开始模糊、旋转。最后的感觉是额头猛地砸在滚烫的地面上，一声闷响，然后是遥远地方传来的惊呼。
再睁开眼，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刺入鼻腔。父母的眼睛是红肿的，母亲的指尖冰凉，死死攥着他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碎掉。父亲别开脸，喉结剧烈地滚动。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那些术语冰冷地砸下来——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化疗。移植匹配，但得等。最后那句最轻，也最重：“…也可选择保守治疗，积极面对，争取一两年好的生活质量…”
一两年。
世界在他耳边嗡鸣着塌陷，又死寂地重组。所有的声音都褪去了，他只看见医生冷静开合的嘴唇，和父母瞬间灰败下去的脸。窗外，九月的阳光正好，慷慨地洒满窗台，却照不进这屋子里分毫。
他的第一个念头，清晰得割裂：小晞。
十五岁的许晞，刚刚踏入高中，穿着蓝白校服，马尾辫甩啊甩，眼睛亮晶晶地，在站台上用力朝他挥手：“林桉哥！说好的！Z大见哦！”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热气呵得他耳根发痒，声音却郑重得像宣誓：“我会拼命学习的！你等着我！”
他当时揉了把她细软的头发，胸腔被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充满，笑着说：“好，我等着。”
现在，他等不到了。那艘名为“未来”的船，还没扬帆，龙骨就已经断裂。
“瞒着她。”他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磨过砂纸，“爸，妈，求你们，别让小晞知道。”
母亲哽咽着想要反驳，被他眼里一种近乎绝望的冷静堵了回去。“她刚高中，不能分心。”他闭上眼，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一点都不能。”
化疗的过程是把人打碎重塑，一次又一次。呕吐，脱发，无止境的虚弱和疼痛。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腐蚀性的化学药剂。他在镜子里看见一个陌生的骷髅，眼眶深陷，皮肤透着死气的青白。
每次和许晞视频，他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手机角度要精心调整，避开光秃的头顶和鼻下的氧气管，出租房里背景也被改成校园宿舍的样子。这是他求了父母很久，才被允许在情况稍好的短暂间隙，在医院旁租的房间住两天，制造一切正常的假象。屏幕那头，许晞叽叽喳喳地说着新学期的趣事，抱怨数学题太难，分享食堂新出的甜点很好吃要给他留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