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动，汇入车流。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心脏那个地方，空了一块，风吹过去，有点凉，但不疼。
更多的是解脱。
我没回公寓，直接去了公司递交辞呈。上司震惊挽留，我态度坚决。
然后用卖房的一半钱，加上所有积蓄，注册了自己的工作室。选址、装修、招人、拉项目……我把自己当骡子使，忙得脚不沾地。
偶尔，通过不死心的共同朋友或朋友圈，能零星看到周起和白言的进展。
他们去了网红火锅店，拍了合影，白言笑靥如花。
他们回了高中校园，照片里两人背影依偎，怀旧青春。
他们甚至一起旅行，去了某个以爱情著称的海岛。
每一张照片下，都有共同朋友暧昧的祝福留言。白言从不解释，只回以害羞的表情。
周起偶尔会点个赞。
弹幕有时会飘过几条，语气从最初的狂欢变得有些迟疑。
【女主怎么感觉……有点主动晒？】
【男主点赞不评论啥意思？】
【说好的追妻火葬场呢？怎么直接蜜月了？】
我划过去，内心毫无波澜。
直到那天，我正和团队熬通宵赶一个竞标方案，手机响了。
是周起。
距离离婚那天，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我走到走廊接通，电话那头是他压抑着怒气的低沉嗓音：“许诺，你在哪？”
“加班。有事？”
“婚房里的那对情侣，是怎么回事？”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你为什么让陌生人住进我们的婚房？还在我们的……沙发上胡来！”
我甚至能想象他此刻铁青的脸。
“周先生，”我冷静提醒，“那房子，我已经卖了。产权不属于你我。业主在自己家做什么，是他的自由。”
“卖了？你什么时候……”他顿住，像是终于想起民政局门口我说过的话，语气变得难以置信，“你来真的？”
“法律文件，从不开玩笑。”我看了眼时间，“没事我挂了，很忙。”
“等等！”他急声阻止，呼吸有些乱，“你现在住哪？”
“这似乎与你无关。”
“许诺！”他声音里透出一丝罕见的狼狈和……恐慌？“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你怎么在新婚夜为了前女友抛下我？谈你怎么一边学着爱我一边为她失魂落魄？还是谈你明明心里装着别人却跟我结婚？”我轻笑一声，“周起，没必要了。都过去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我……我不知道你……”他语无伦次。
“不知道我知道？”我替他说完，“现在知道了也好。签了买卖合同，两清。”
我不再等他回应，径直挂了电话。
回到会议室，同事看我脸色不好，关心地问：“诺姐，没事吧？”
“没事。”我深吸一口气，拍拍手，“来，继续。刚才那个痛点必须打透！”
忙到凌晨，方案终于定型。散会后，我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霓虹。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好友申请。
备注：白言。
我挑了挑眉，点了通过。
几乎立刻，消息就发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