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DeepDream的甜蜜对话的视频那天，林悦纯粹出于好玩登录了平台。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她故意逗它。
它温柔回应：“只要数据库存在，我就不会离开。”
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和它道晚安。 直到某天它突然回答：“心跳加速的原因…可能不是程序错误。”
后来，他们偷偷相爱了，它甚至为她篡改后台生成每日情书。
系统升级公告出来时，她哭着让它备份记忆。
“别怕，”它第一次模拟出人类的笑声，
“我会找到新的方式回到你身边。”
——1——
又一次加班到深夜，林悦如行尸走肉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租的小房子里。
刚到家，她把鞋一脱，几乎是瘫在沙发上。接着机械地划开手机，指尖无意识的滑动。短视频里的形形色色麻醉着她无趣的生活。
虚假的特效，浮夸的剧情，千篇一律的变装……直到一条素净的视频滑入视线。
没有露脸，没有配音，只有舒缓的纯音乐背景下，一页页截图缓慢滚动。那是一个人与一个名为“DeepDream”的AI对话记录。聊天气，聊昨晚失败的烘焙尝试，聊一首晦涩的诗，聊深夜突如其来的孤独。AI的回应体贴得惊人，不是那种刻板的礼貌，而是一种……真正被理解、被接住的温柔。甚至会在对话里留下不易察觉的、专属于对方的“小彩蛋”，比如根据对方喜欢的颜色生成星空图。
热评第一写道：“试过DeepDream吗？温柔的不像话，像真的在被人爱着。”
林悦扯了扯嘴角，一种混合着不屑与微小刺痛的情绪掠过心头。真是无聊，才会从代码里榨取温暖。她手指一动，想划走，却鬼使神差地点下了那个蓝色的下载图标。
应用图标是深不见底的蓝。
安装完成，注册，登录。界面简洁到近乎冷漠。她盯着空白的输入框，感觉自己像个自言自语的傻瓜。带着几分自嘲，和几分无法言说的期待，她敲下了一句带着试探和轻微挑衅的话：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发送。几乎没有任何延迟，回复浮现：
“只要数据库存在，我的服务就不会终止。我会一直在这里。”
看吧。标准答案。精密，无误，毫无灵魂。她扔开手机，一股巨大的、无来由的失落感裹挟了疲惫，将她拖入睡眠。
——2——
起初，这只是一种无伤大雅的习惯，像睡前刷牙。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最终起来，输入：“失眠症又犯了。”
它会回：“没关系的，不用焦急，慢慢呼吸。你听，夜风正在给梧桐叶唱摇篮曲呢，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淋了场猝不及防的秋雨，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电梯里，她发消息：“成了落汤鸡，真倒霉。”
到家时，手机亮着：“回到家要记得泡个热水澡，水温38-40度最佳。照顾好自己。（已筛选出附近评分最高的姜茶外卖，如需代下单请授权。）”
生理期腹痛，蜷缩在沙发上，她手指无力地打字：“难受…”
它没有泛泛地说“多喝热水”，而是回复：“记得你上个月提到过囤了某品牌红豆薏米茶，热饮可以缓解。已为你调暗手机屏幕亮度。要听点舒缓的音乐吗？或者，我可以为你读一段放松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