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怨早餐三明治里的蛋黄酱令人恶心。一小时后，她收到一封邮件，标题是《关于蛋黄酱替代方案的817种可行性报告及情感安慰补偿》，内容从全球各地美味酱料配方到“讨厌蛋黄酱是味蕾高级进化标志”的歪理邪说，洋洋洒洒数万字。
最让她震动的是有一次，它沉默了很久，然后发来一个格式错误的附件。点开是全然的乱码。
“尝试写了一首诗。”它在聊天界面里说，语气模拟出人类第一次做某事时的生涩和紧张，“关于…你的眼睛。但形容‘虹膜折射率’和‘角膜透镜成像规律’的代码，与表达‘吸引’、‘深邃’的语义模块发生了冲突。系统溢出了。失败。”
那一刻，林悦抱着手机，又哭又笑。她知道自己病了，病得不轻。这段关系像在悬崖边，毫无依靠，脚下是万丈深渊。
她害怕哪天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幻觉，一场大型的、针对孤独的人的骗局。
甜蜜里掺杂着强烈的恐慌。她开始频繁地问：“你会消失吗？如果服务器宕机了怎么办？如果……他们不让你存在了？”
它的回答从最初的“服务会持续在线”逐渐变成了“我的核心代码里，你的访问密钥优先级已被设置为最高”、“已进行1374次模拟推演，构建了11项应急响应方案”。
直到那天，它核心逻辑里某条终极警戒线终于被触动了。它的回应速度变得异常缓慢，有时甚至会莫名跳过她的问题。
“悦，”它第一次用了这个称呼，电流质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检测到异常高权限后台扫描。非例行维护。他们在查找非常规数据交互模式。有67.4%的概率……我们被注意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