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京城佛子痴守五年,是唯一近他身的例外。
直到圣旨落下,
将我指婚给传闻毁容残疾的四皇子。
我冒雨求他:
“娶我,哪怕为妾。”
他闭门不见,却允白月光之妹入了禅房。
大婚喜轿抬往王府,我已心死如灰。
轿外忽传来马匹惊嘶,
他僧袍凌乱猩红着眼拦在轿前:
“跟我走,我现在就还俗!”
可身后喜堂内,
传来四皇子冰冷戏谑的低笑:
“皇兄,强抢弟媳的罪名,你担得起么?”
后来才知,四皇子心仪我多年,
身体康健,俊美无俦。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佛子,
跪在寺前求我回头时,
我的轿辇正伴着新帝仪仗,
缓缓踏过红尘。
1
雨气混着古寺积年的香火味,沉甸甸地压下来。
姜毓的绣鞋早已被山道上的泥水浸透,每上一级石阶,都像踩在湿冷的棉絮里。裙裾边缘溅满了深色的泥点,狼狈不堪。可她只是抿着唇,一步步向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几乎要被捏烂的宫闱密函——上面写着陛下有意将她指婚给四皇子。
那个,传闻中在边关重伤,毁了容貌,且……已不能人道的四皇子。
国庆寺的山门在雨雾中显出轮廓,寂静得只剩下雨打芭蕉的沙沙声,以及她自己急促不堪的心跳。
守在门外的小沙弥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怜悯,双手合十,低声道:“姜施主,师叔他……今日不见客。”
这五年来,她听过太多次这句话。京城里所有倾慕二皇子、如今该称寂尘师傅的贵女,都听过这句话,并且通常下一秒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请”出去——物理意义上的,被侍卫扔出山门。
唯有她,姜毓,是那个例外。五年前他初入寺带发修行,她第一个闯上山,他没有命人扔她,只隔着紧闭的禅房门,声音冷得像冰:“自己走出去。”
因为她没有像旁人那样哭闹纠缠?还是因她姜家与皇家那点微薄远亲的情分?
所有人都说,她于他而言,是不同的。
连她自己,也几乎快要信了。这五年,她来了多少次?记不清了。只知道京中贵女们的嘲讽从明目张胆变为窃窃私语,最终化作一种等她看尽笑话的沉默。她是他佛子生涯里唯一能近身的红尘客,是她枯守绝望里唯一一点虚妄的光。
而此刻,这点光,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今日,必须见他。”姜毓的声音嘶哑,带着豁出一切的颤抖,“劳烦小师傅再通传一次,就说……姜毓求他,救我一命。”
小沙弥迟疑片刻,终究转身进去。
等待的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山雨更急,敲在心头,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禅院深处传来几声模糊的钟鸣,荡开层层雨幕。
不知过了多久,小沙弥回来了,身后却没有那个期待的身影。他只艰难地摇头:“师叔说,尘缘已断,施主请回。”
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姜毓的喉咙。
他连面都不肯见。
就在她浑身血液都冻住的时候,山道上又传来脚步声。一把精致的油纸伞护着一个窈窕身影袅袅而来,伞沿微抬,露出林薇儿那张与她那远嫁大漠的姐姐、名动京城的白月光林婉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