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而是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害怕。
「喂，老张，你那个专门做海外调查的渠道，还在吗？」
电话那头，老张有些惊讶：「在啊。怎么了，枫子，你遇到麻烦了？」
「是。」我看着窗外璀璨的江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我远去。
「帮我查个人，在巴黎。叫苏瑶。我要知道她这两年，在巴黎的每一笔开销，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我要全部的，最真实的信息。」
「没问题。」老张很干脆，「但是收费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我说。
挂掉电话，我打开了门。
苏晴正满脸泪痕地站在门口，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惊慌。
我看着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房子不能卖。但是，我可以想想别的办法。你让瑶瑶再等一天。」
她听到前半句时，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但听到后半句，又立刻燃起了希望。
她胡乱地点着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最好了老公！」
我看着她破涕为笑的脸，心中一片冰冷的荒芜。
苏晴，还有你们苏家，你们以为这只是一次夫妻间的恳求，一次为梦想的付出。
你们错了。
这是一场战争。
一场由我发起的，清算所有谎言和背叛的战争。
2
我给了苏晴一个虚假的希望，也给了自己宝贵的二十四小时。
挂掉电话后，我告诉苏晴，我需要联系一些金融圈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做一笔短期的信用贷款，这需要时间，让她别催。
她对此深信不疑，甚至还体贴地给我泡了一杯咖啡，端到书房，用她那双我曾经最迷恋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老公，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个与我同床共枕的女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是那个在大学课堂上引经据典、温言细语的苏老师，还是此刻这个为了妹妹，能面不改色地掏空整个家的扶妹魔？
深夜，我假装睡着，呼吸平稳。
果然，凌晨一点，客厅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悄悄起身，像个幽灵一样，赤脚走到卧室门口，从门缝里向外看。
苏晴正站在阳台上，压低声音打着电话。
月光勾勒出她的侧影，显得有些鬼魅。
「瑶瑶，你别急，钱的事情我正在想办法。」
电话那头的苏瑶似乎在哭闹。
苏晴的语气变得极不耐烦：「哭什么哭！他有点怀疑了，但问题不大。他那个人，没什么脑子，就是个搞技术的木头，整天弄得满手油污，我随便编几个理由就能哄住。」
「什么？又要买包？你上个月不是刚买了一个爱马仕吗？……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这笔钱到手，你先拿去花。记住，手脚干净点，别留下什么把柄，听见没！」
「放心，房子跑不了。他爱我爱得要死，只要我掉几滴眼泪，跪下一求，他什么都会给我。我们苏家能不能彻底翻身，就靠你了，我的大艺术家。」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