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去给你送。
我还要给你妹妹的「天才画展」，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贺礼。
3
我告诉苏晴，贷款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但需要我去一趟外地，和总公司的负责人面谈，签最终的合同。这趟「出差」，大概需要一周时间。
苏晴喜出望外，她丝毫没有怀疑，还主动帮我收拾行李。
她细心地把我的衬衫熨烫平整，一件件叠放进行李箱，又往里面塞了几包我爱吃的零食，温柔地叮嘱我：「老公，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我和瑶瑶都等你回来。」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贤惠」和「关切」的脸，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一个顶级的骗子，首先要能骗过自己。
显然，苏晴做到了。
飞机在巴黎戴高乐机场降落。
我没有去酒店，而是根据老张给的地址，直接打车去了十三区。
巴黎的繁华与我无关。
我穿过那些游客如织的街道，走进了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油炸食品和下水道混合的古怪气味。
在一栋破旧的公寓楼下，我见到了里昂。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颓废，三十多岁的年纪，眼窝深陷，头发像一蓬枯草，指甲缝里全是洗不掉的油彩。
他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衬衫，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息。
他警惕地看着我，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亚洲男人。
「你是谁？」他用生硬的法语问，声音沙哑。
我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照片上，是苏瑶挽着一个金发男人，在一家奢侈品店里，笑得花枝招展。
她手里提着的，是里昂一个月也赚不到的爱马仕铂金包。
里昂的瞳孔猛地一缩。
「跟我来。」他沉默了片刻，转身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一股更浓烈的松节油和霉味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光线昏暗，画架、画布、颜料堆得满地都是。
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画作，那些被苏晴用昂贵的画框装裱起来，挂在我们家墙上，称之为「艺术品」的东西。
在这里，它们只是廉价的复制品，散落在肮脏的角落，无人问津。
「她是个骗子，一个吸血鬼。」里昂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憔悴的脸，「她偷走了我的画，也偷走了我的生活。」
「我可以帮你拿回来。」我看着他，平静地说，「你的画，你的生活，还有你的尊严。」
里昂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这个。」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和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
「这份合同，是我以一家新成立的艺术基金会的名义，与你签订的独家代理合同。我们会为你举办一场真正的个人画展，在巴黎最顶级的画廊。这张卡里，有五十万欧元，是预付给你的定金。」
里昂的呼吸停滞了。
他拿起那份合同，颤抖着手，一字一句地看着。这对他来说，仿佛是来自天堂的福音。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你做。」我说，「我只要你，在苏瑶画展的那天，作为真正的作者，站出来，把真相告诉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