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想去解释，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被陆家收养的。而许柔，是我名义上的叔叔，那个好赌成性的男人在外面的私生女。我的父母曾对陆家有恩，所以陆伯伯一直待我如亲生女儿。
可那场大火之后，陆伯伯悲伤过度，一病不起。
整个陆家，由陆言说了算。而陆言，只信许柔。
他信了许柔才是那个救他的人，他把所有的感激和爱意都给了她。
而我，成了那个在火灾时“自私逃跑”，事后却想冒领功劳的无耻小人。
陆安因为吸入过多浓烟，大脑缺氧，成了植物人。医生说，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陆言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如果不是你平时总欺负陆安，他怎么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如果不是你贪生怕死，陆安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诺，我以前只是讨厌你，现在，我恨你。”
他停掉了我所有的卡，将我赶出陆家。为了给陆安支付高昂的医疗费，也为了能每天去医院看看他，我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去陆氏集团应聘了最底层的清洁工。
3
我成了一个游荡在陆氏集团的透明幽灵。
每天的工作就是推着清洁车，穿梭在光鲜亮丽的办公区，将所有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一一清除。同事们都知道我的身份，那个被陆总厌弃、却死皮赖脸待在这里的哑巴。
她们从不和我说话，只会用眼神交流对我的鄙夷。有时，她们会故意把咖啡洒在我刚拖干净的地上，然后叉着腰，看我沉默地跪下去，一点点擦拭干净。
许柔偶尔会来公司，每一次，都像女王巡视她的领地。她会挽着陆言的手臂，故意走到我面前，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见。
“阿言，你看她好可怜啊，要不我们还是多给她一点钱吧？”
然后，陆言会看也不看我一眼，冷冷地对周铭说：“让她离柔柔远点，别让她身上的穷酸气弄脏了柔柔的衣服。”
每一次，我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人群中，接受所有人的指点和嘲笑。我只能低下头，把脸埋在阴影里，握紧拖把，仿佛那是我的救命稻草。
下班后，我会第一时间冲向公交车站，坐一个半小时的车，去市郊的康复医院。
陆安就躺在那里。
陆言每个月会支付基础的住院费，但更精细的护理和治疗，需要额外的钱。这些钱，都是我用那份微薄的薪水，和捡废品换来的钱凑的。
“陆安，今天天气很好，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我一边帮他擦拭身体，一边用我那几乎无法被听清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和他说话。
他的手指偶尔会动一下，医生说这是无意识的神经反应。
但我知道，他能听见。
在那个火场里，在我背着他的时候，他曾经在我耳边说过一句话。
他说：“诺诺姐……别怕……”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所以，我必须让他醒过来。
我每天都会给他讲过去的事情，讲我们小时候怎么一起在院子里喂兔子，讲我怎么偷偷把陆言不喜欢吃的青椒夹到自己碗里。讲着讲着，我的眼泪就会掉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