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像往常一样给他按摩僵硬的四肢，却发现他的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崭新的果篮。
一个护士走进来，笑着对我说：“哑巴，你运气真好。今天陆总和他未婚妻来看过陆安了，还帮你把下个季度的护理费都交了。”
我的手一僵。陆言和许柔……来过了？
护士没注意到我的异样，继续说道：“陆总的未婚妻可真是个菩萨心肠，人长得漂亮，心也善。她握着陆安的手，说了好多鼓励的话呢。她说，让你以后不要那么辛苦了，他们会负责到底的。”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许柔又来了，她又来扮演她那善良无辜的“救命恩人”角色了。她是在向我炫耀，也是在警告我。
警告我，无论我做什么，在陆言眼里，都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我走出病房，在医院的长廊尽头，看到了他们。
许柔依偎在陆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阿言，看到陆安这样，我真的好难过……都怪我，如果那天我再勇敢一点，说不定就能把他一起救出来了……”
陆言心疼地拥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你为了救我，自己都受了伤，我怎么会怪你。”
他低下头，吻了吻许柔的额头。
那一幕，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刺穿了我的胸膛。
我躲在墙角，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原来，我拼了命换来的一切，到头来，只是为他人作嫁衣。
我所有的牺牲和痛苦，都成了她爱情故事里，最完美的垫脚石。
4
许柔的“善良”，很快就有了新的表现形式。
第二天，我正在茶水间清洗拖把，几个女同事围了上来，将我堵在角落。为首的是市场部的组长，一向以许柔的“闺蜜”自居。
她扬着下巴，将一杯滚烫的咖啡直接泼在我的胸口。
“哑巴，听说柔姐帮你交了医药费，你怎么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滚烫的液体透过薄薄的工服，瞬间烫得我皮肤火辣辣地疼。我疼得缩起身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柔姐说了，你一个人照顾病人太辛苦，所以特意跟陆总申请，给你在公司安排了一间储物室当宿舍，以后你就不用两头跑了。”她说着，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恶劣的眼神。
“我们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家’。”
我被她们粗暴地推搡着，带到了地下车库旁边一间阴暗潮湿的储物室。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桌椅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只有一个小小的、无法打开的换气窗。
“怎么样？喜欢吗？”组长笑着，一脚将我的行李，一个破旧的帆布包，踢了进去。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省得每天坐公交，把外面的灰尘带进公司，弄脏了柔姐呼吸的空气。”
她们笑着，锁上了门。
“砰”的一声，我被关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我拍打着门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嘶吼，但无人应答。这里是地下车库最偏僻的角落，根本不会有人经过。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想起了那个火夜，同样是这样密闭的空间，同样是这样令人窒息的黑暗。
我蜷缩在角落，浑身冰冷，烫伤的胸口和红肿的手腕传来阵阵剧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