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我挣的钱,不给我弟花,给谁花?
所以我的工资卡,在她手里。
我借的网贷,是弟弟的首付。
我的青春,是弟弟的嫁妆。
直到拆迁款下来那天,她拍着桌子:
“这钱,天经地义是你弟的!”
我才懂,原来我的命,从来就不姓“林”,姓“弟”。
01 我妈说我是赔钱货
我出生那天,接生的稳婆笑着对我妈说:“恭喜,是个带把的!”
我妈掀开襁褓一看,脸立马垮了,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她把刚出生的我往床角一搁,扭过头去,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枕头上。
我爸在门外抽了一整晚的烟,烟头扔了一地。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我爸特意请了稳婆,就为了能“看一眼”,好决定是留下还是送人。
他们盼了十年,终于等来了“带把的”——结果又是个丫头。
“赔钱货!”我妈常在饭桌上念叨,筷子头一指我,“白养了,白吃白喝!”
我缩着脖子扒饭,碗里只有半勺油星子的青菜。
我弟坐上座,面前堆着鸡腿、红烧肉,油光蹭在他嘴角。
我妈一个劲儿往他碗里夹:“多吃点,长身体!”
我十岁那年,期末考了年级第一,奖状拿回家。
我妈看都没看,塞进灶膛点火烧了。
她正给我弟补那件磨破了袖子的校服,头也不抬地说:“读再多书,将来还不是别人家的人?有那功夫,不如多洗几个碗。”
那天晚上,我蹲在灶台边,看着火苗舔舐着那张印着鲜红“优秀”的纸。
灰烬打着旋儿飞上天,像只烧焦的蝴蝶。
高考放榜,我想报省城的师范大学。
我妈一把抢过我的志愿表,拿红笔划掉,填上本市的护理学院。
“学护理,毕业就能挣钱!你弟明年要娶媳妇,彩礼钱不能少。”
我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妈,我想当老师……”
话没说完,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火辣辣地疼。
“老师?老师能当饭吃?能给你弟换房子?滚去填!”
父亲坐在堂屋抽旱烟,烟雾缭绕,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通知书下来的那天,我撕了。
不是因为恨,是觉得没劲。
从我生下来没让他们如愿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不属于自己了。
我像一棵被种歪的树,所有的养分都被抽走,去浇灌墙角那棵他们眼中的“好苗子”。
他们给我的,只有“赔钱货”这三个字,像烙印,刻在我骨头里。
02 工资卡,交
护理学院毕业,我被分到市医院急诊科。
第一天领工资,卡里躺着五千八百块。
还没捂热,我妈的电话就来了,像催命符:“卡呢?拿来。”
我攥着那张薄薄的塑料片,指尖发凉。
她坐在堂屋的藤椅上,脚边是我爸的烟灰缸,她伸手,五个枯瘦的手指像老树根。
我递过去。
她捏着卡,嘴角扯了扯,算是一种笑:“懂事。你弟下个月定亲,八万八的彩礼,东拼西凑还差三万。你这个月工资,先顶上。”
“妈,这……五千多,差得远。”
我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
“五千多不是钱?你一个月吃喝能花几个?省着点!”
“再说了,你弟成家,就是你的家!你不出力,谁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