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梧桐叶，如鎏金的蝶，无声飘落在顾家庭院丝绒般精致的草坪上。顾恣意静立于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在平板电脑屏幕上迅速滑动，流光映照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眸。屏幕上，是沈氏科技详尽的财报、技术白皮书，以及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恣意，看完了吗？”父亲顾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看完了。”顾恣意没有回头，声音清冷，“沈家的自动驾驶感知层算法确有独到之处，但决策系统冗余度过高，导致在极端场景下响应延迟远超安全阈值。他们上周在北欧的秘密路测，因系统误判差点造成人员伤亡，消息被他们用三百万欧元和一份NDA压了下去。”
顾鸿走到女儿身边，神色凝重：“董事会里，王叔和李叔极力推动联姻合作，认为这是顾家转型的捷径。”
顾恣意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关掉屏幕，转身时墨色裙摆划出利落的弧线：“捷径？父亲，沈家要的不是合作，是让顾家用自己的百年基业和全球网络，为他们那套未经验证、甚至存在致命缺陷的技术做担保和垫脚石。”她拿起书桌上的另一份加密文件，“至于沈聿…他的行程轨迹，通过他助理、几位股东的日程交叉分析，以及他最近频繁出入的几家特定场所，指向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狩猎’模式。”
顾鸿挑眉：“你连这都掌握了？”
“三天前艺术展的‘偶遇’，是他助理Cindy——一位曾受益于顾氏‘晨曦’英才基金的优秀女性——提前一周预定的门票；昨天咖啡馆的座位，是他通过一位持股沈氏的小股东，买通经理预留的。”顾恣意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淡漠，“更有趣的是，他在苏黎世联合银行同期活动的三个账户，开户经理、资金注入源头都指向沈氏控股的离岸公司，受益人信息则与欧洲、北美和亚太三位千金模糊关联，她们父亲的产业，恰好是沈家下一步扩张急需的跳板。”
顾鸿翻阅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如此处心积虑…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顾恣意眼中掠过一丝狩猎前的锐光：“当然是应邀入场。然后，让他看清楚，舞台是谁搭的，剧本是谁写的，而聚光灯，最终会打在谁的身上。”
科技峰会会场，衣香鬓影，流光溢彩。顾恣意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宛若深潭静水，优雅而疏离地穿梭于人群。她无需寻找，便能感知到那道一直追随着她的、自信满满的目光。
“顾小姐，幸会。”果然，不过片刻，沈聿便端着酒杯出现在她面前，笑容温雅，风度无可挑剔，“久仰芳名，我是沈聿。”
顾恣意转身，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一丝礼貌的惊讶：“沈先生。贵公司在多传感器融合方面的论文，我拜读过，很有启发性。”
沈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迅速被谦逊掩盖：“顾小姐过奖。在顾氏这样的实体巨头面前，我们仍是学习者。”他微微倾身，压低嗓音，营造出亲密的氛围，“听说顾氏近期在智慧港口上有大布局，我们的一些技术积累，或许能略尽绵力。”
顾恣意指尖轻抚杯壁，不语，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沈聿感到节奏稍滞，继续道：“尤其是我们的新一代激光雷达在抗干扰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