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陈辰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教室,赵磊坐在后排,脸色青白,脖子上有圈深深的勒痕。他手里拿着个纸人,正是陈辰扎的那个,此刻正一点点渗出血来,把白麻纸染成暗红。 “还给我……”赵磊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把我的魂还给我……” 纸人突然炸开,碎片像刀子一样扎进陈辰的脸。他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爷爷给的那个小纸人,纸人的胸口,朱砂点变成了暗红色,像刚流过血。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 赵磊的葬礼办得很仓促,赵寡妇哭晕了三次,送葬那天,她死死盯着陈辰,眼睛里的恨意像淬了毒的针。陈辰不敢看她,把头埋得很低,手里的纸人烫得像块烙铁。他注意到赵磊的棺材前,放着两个纸童,扎得很粗糙,竹篾歪歪扭扭,纸衣用的是普通的皱纹纸——那是镇上花圈店买的,不是爷爷扎的。 林薇薇没来上学,听说发了高烧,一直说胡话,说看见个没脸的人站在她床边。陈辰心里发虚,他扎的纸人刻了林薇薇的名字,虽然刻反了,可“名契”已经结下,赵磊的怨魂说不定会找上她。 陈辰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总觉得黑暗里有双眼睛在看他。他把爷爷给的纸人塞进贴身的口袋,那点微弱的暖意成了他唯一的慰藉。纸人胸口的朱砂点每天都在变深,像在吸他的气。 直到第七天晚上。 陈老出去给人送纸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