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相册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被撕掉一半的照片。
剩下的一半上，是一个模糊的女人背影，怀里抱着两个襁褓，站在医院的育婴室外。照片的边缘有明显的撕痕，仿佛被人用力扯掉了什么。
林薇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的两个小小的轮廓，眼眶发热。
"他们不仅要抹去你,"她低声说，声音颤抖,"还要抹去我记忆中的你......"
"不只是记忆,"林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冰冷而清晰,"明天，去市立医院。档案室。那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林薇转过身，发现林墨的身影比之前更加清晰了，几乎已经和真人无异。她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火焰如此炽热，仿佛要将整个林家都焚烧殆尽。
"我们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林墨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轻轻触碰林薇的脸颊,"所有的人。"
第三章：裂痕
【林薇视角】
第七天了。我已经在这座牢笼般的老宅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每天早上七点十五分，奶奶会准时出现在餐厅；七点二十分，父亲下楼，报纸翻动的声音是餐桌上唯一的背景音；七点二十五分，母亲端着亲自做的早餐从厨房出来，总是先给父亲和奶奶盛好，最后才是自己；八点整，林浩踩着点冲下楼，抓起早餐就往外跑，留下一地狼藉。
一切都像设定好的程序，精准、冷漠、毫无波澜。
除了那些正在悄然发生的"意外"。
先是奶奶最宝贝的那盆兰花，在一个无风的夜晚从窗台上掉下来，摔得粉碎。奶奶大发雷霆，怀疑是佣人不小心碰掉的，辞退了在林家做了十年的老花匠。
然后是父亲书房里的重要合同，在签约前一天突然"不翼而飞"，直到第二天才在垃圾桶里被发现，已经被咖啡浸湿。父亲为此发了很大的火，公司也因此损失了一笔不小的生意。
接着是林浩的游戏机，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却怎么也开不了机，里面存了三个月的游戏记录全部消失。他怀疑是家里进了贼，大吵大闹了一整天。
每一次"意外"，都发生在我去过的地方；每一次"意外"，都精准地打击着他们最在乎的东西。
而每一次，我都在场，扮演着无辜的旁观者。
"做得太过火了。"深夜，我坐在书桌前，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说。台灯的光晕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墙上的古董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倒数着什么。
"过火？"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林墨的身影从镜子里浮现出来，她的轮廓比以前更加清晰，甚至能看清她眼中跳动的火焰，"这才刚刚开始。他们让我们在十八年的黑暗里受苦，这点代价算什么？"
我看着镜中与我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脸上满是怨恨和疯狂："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先找到确凿的证据，而不是这样打草惊蛇。"
"证据？"林墨冷笑一声，身影穿过镜子，站在我面前，"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证据！那张被撕掉一半的照片是证据！陈妈的话是证据！你以为那个女人不知道吗？她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我们回来向她索命！"
我沉默了。她说得对，母亲这几天越来越憔悴，黑眼圈越来越重，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躲闪。有好几次，我在深夜经过她的房门口，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道歉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