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别过头，但尾巴尖诚实地左右摇摆。
我把辣椒放在它前爪边，它假装不看，等我转身时立刻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回厨房路上，我撞见城主带着几个黑袍人往地牢去。
为首法师袖口露出半截纹身——火焰里缠着条蛇，和黑龙锁骨下那个烙印一模一样。
"看什么看！"护卫一鞭子抽在我脚边。
我低头推车快步离开，听见后面飘来零碎对话："...龙族血脉...明晚转化仪式..."
深夜加完班，我蹲在厨房后门啃冷馒头。月光突然被遮住，抬头看见个黑影立在面前。
"今天没辣椒了，明天..."我话卡在喉咙里。
黑影弯腰，金色眼睛在黑暗里发光。他锁骨处的火焰纹章正在渗血。
"程小炭。"他说话带着火星噼啪声，"你拿火钳戳我的账，该算算了。"
我默默举起别在后腰的火钳："要...再来一下吗？"
2.
火钳僵在半空，月光在金属尖端凝成一点寒芒。我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发少年，他右眼角有道细小的鳞状纹路，和黑龙眼睑处的花纹一模一样。
"你真是那条......"我嗓子发干，火钳微微发抖，"喷火崽？"
少年突然伸手握住火钳前端，掌心与金属接触处发出"嗤"的声响。
白烟从他指缝里冒出来，烤肉味混着硫磺气息在厨房后巷弥漫。
我吓得松开手，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把烧红的铁钳弯成了蝴蝶结。
"人类都像你这么不怕死？"他甩手丢掉变形的火钳，金色瞳孔在黑暗里收缩成细线，"我喷火星时留了七分力，不然你早成炭烤丫头了。"
我盯着他锁骨处渗血的烙印，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扒开自己衣领。少年立刻后退半步："你干什么？"
"找这个！"我指着自己锁骨下方——那里有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火焰疤痕，形状和他的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好几圈，"所有恶龙城劳工入职都要烙的，说是防火符......"
话没说完，少年突然踉跄着扶住墙壁。月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细密的黑鳞从脖颈处若隐若现。我下意识去扶，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差点尖叫——烫得像是刚出窑的陶器。
"厨房......有火山椒吗？"他声音哑得不成调，"要最辣的那种......"
我拽着他翻进厨房后窗时，听见巡逻兵的铁靴声从巷口传来。储藏柜里的红辣椒像一簇燃烧的小火把，少年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嚼得火星子从嘴角往外迸。
"慢点吃！这是给城主特供的魔鬼——"
轰！
一道火龙卷从他嘴里喷出来，直接把屋顶烧出个直径两米的大洞。我呆望着星空透过新天窗洒下来，手里还举着本想阻止他的锅铲。
"......椒。"我把后半句话咽回去，锅铲慢慢转向他，"你完了，这屋顶值我二十年工钱。"
少年抹了抹嘴，鳞纹已经从脸上褪去。他仰头看着那个边缘还在发红的洞，突然笑起来："挺圆的，像你昨天烧焦的刘海。"
我抄起面粉袋要砸，走廊突然传来钥匙叮当声。少年脸色骤变，我扔下面粉袋一把拽住他手腕，却被烫得直抽气。情急之下我掀开烤炉门，把他往里一推。
"别出声！是总管查夜！"
烤炉里传来闷闷的抗议："我好歹是龙族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