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厨房的路上，我鬼使神差拐进了废弃仓库。
在积灰最重的角落，有个生锈的铁箱——父亲被流放前夜偷偷藏在这里的。箱锁已经锈死，我摸出随身带的半截火钳使劲一撬。
"咔嗒。"
箱子里只有把造型古怪的铜钥匙，柄部刻着火焰缠绕星辰的图案。
我指尖刚碰到钥匙，锁骨下的疤痕突然火烧般疼起来。钥匙自己跳进我掌心，柄端的星辰亮起幽幽蓝光。
远处传来祭典开始的号角声。我攥紧发烫的钥匙，突然明白阿烬昨晚没说完的话——
这把钥匙能打断转化仪式。而此刻，我运送的最后那车"龙息炭"，正静静停在地牢入口。
3.
铜钥匙在我掌心发烫，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炭。
祭典的号角声越来越急，我扯下围裙裹住钥匙塞进怀里，转身时撞翻了调料架。辣椒粉撒了一地，呛得我眼泪直流，却突然有了主意。
我抓起三瓶火山椒粉倒进运水车，又掺了半罐发痒粉——
这本来是厨房用来整治偷吃老鼠的。混合液体咕嘟咕嘟冒着不祥的泡泡，我把水车推到地牢通风口下方，用火钳撬开锈蚀的栅栏。
"让城主大人尝尝特制辣椒汤。"我拔开木塞，刺鼻的红色液体顺着通风管哗啦啦流进去。几秒后，下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和咒骂。
趁着混乱，我溜进地牢通道。钥匙在黑暗中发着蓝光，像盏小灯笼。
转过第三个岔口时，突然听见铁链哗啦声。我贴着墙缝看去，差点叫出声——阿烬被六条锁链悬空吊在岩浆池上，胸口插着根水晶导管，暗红的血正一滴一滴流进下方的水晶罐。
"坚持住！"我摸出辣椒粉想故技重施，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情急之下，我整个人扑进最近的壁龛里，额头狠狠磕在石雕上。睁眼时，发现面前是尊落满灰的龙神像，而神像爪子里捧着个熟悉的火焰星辰纹章。
钥匙突然在我怀里剧烈震动。我哆哆嗦嗦把它按进纹章凹槽，"咔嗒"一声，神像背后的石板滑开了条缝。
藏书室的霉味扑面而来。月光从头顶的火山玻璃穹顶洒下来，照在无数积灰的卷轴上。
我随手打开最近的一卷，密密麻麻的龙语文字像蚂蚁在爬。
正想合上，突然瞥见角落里画着个简笔小人，胸口插着钥匙图案——那潦草的画风像极了父亲的手笔。
"转化术......逆位......"
我勉强辨认出几个字，突然听见外面铁链断裂的巨响。
卷轴从我手里掉落，展开的羊皮纸上赫然画着城主现在的模样——只是额头上多了对龙角。
我抓起卷轴往外跑，迎面撞见个黑影从岩浆池跃上来。阿烬浑身滴着血，手里攥着那根拔出来的水晶导管。看见我时他明显松了口气，结果这口气带出了个带着火星的喷嚏，把我刘海又燎焦一撮。
"你怎么——"
"你叔叔要长角了！"我把羊皮卷拍在他还在渗血的胸口，"书上说混血龙族用禁术转化会变异！"
阿烬扫了眼羊皮卷，金色瞳孔猛地收缩。他拽着我冲进藏书室，龙爪划过某个暗格。
更多卷轴哗啦啦掉出来，其中一卷用血画着三十七个火焰纹章。
"当年三十七位纯血龙族的印记。"阿烬手指在某个特别复杂的纹章上停顿，"你父母不是被流放......他们是带着最后一批龙族印记逃走的守护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