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二婶家后面的拐角，就看见罗大强站在那里。他好像刚从外面回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带着股汗味和泥土味。他穿着件紧绷的短袖，露出结实的胳膊，肌肉线条像老树的根一样虬结。
罗枝芽心里一紧，想绕开他走。
“你……”罗大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穿裙子……好看。”
罗枝芽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低着头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过去的。身后传来罗大强的笑声，不是正常的笑，是那种低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
她冲进小卖部，老板娘正在嗑瓜子：“枝芽？买啥？”
“充话费。”罗枝芽的声音还在发颤。
“刚才罗大强跟在你后面呢，”老板娘压低声音，“你可得小心点，那疯子最近看女人的眼神不对劲。前几天张寡妇去挑水，说他盯着她看了半天，吓得她桶都掉了。”
罗枝芽的心沉了下去。她充完话费，不敢原路返回，绕了条远路，从村东头绕回家。一路上，她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玉米叶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
回到家，罗建杰正和罗小宝抢电视看。罗枝芽把连衣裙换下来，换上长袖长裤，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咋了？脸这么白？”沈文花问。
“没事，可能有点中暑。”罗枝芽不敢说刚才的事。她知道，说了也没用，他们只会说她“招蜂引蝶”，让她以后别穿裙子，别出门。
果然，第二天一早，沈文花就念叨：“以后别穿那花哨裙子了，村里嘴杂。罗大强那样的，你离他远点，要是被他缠上，有你后悔的。”
罗枝芽没说话，默默地拿起锄头。她知道，在这个村里，女人被骚扰，错的永远是女人——谁让你穿得少？谁让你出门？谁让你长得好看？
4 无声的求救
日子像闷在罐子里的水，一天天馊下去。罗枝芽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除了下地干活，就待在自己的小屋里看书。可就算这样，麻烦还是找上门来。
那天下午，她去给玉米地浇水，路过一片小树林。刚走进去，就看见罗大强站在树后面，手里拿着根绳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罗枝芽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跑。她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罗大强在追她。她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往前跑，玉米叶抽打着她的脸和胳膊，火辣辣地疼。
“跑啥？”罗大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喘息，“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看到前面有几个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像看到救星一样大喊：“救命！救命啊！”
村民们抬起头，看到罗枝芽在跑，罗大强在追，都愣住了。有人想上前，被旁边的人拉住：“别管，那是疯子，小心惹祸上身。”
罗枝芽跑到村民面前，浑身发抖：“他追我……他想……”
罗大强也停了下来，站在几步开外，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黏在她身上一样。
“大强，回家去。”一个年长的村民开口，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罗大强没动，也没说话。
“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另一个人附和道。
过了好一会儿，罗大强才转身，慢慢往家走。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罗枝芽一眼，那眼神里的东西，让她从头凉到脚。
